張路哪肯聽我的話,和我推搡著要上前去。

我怕張剛情緒激動會真的開槍傷到人,將張路往後一拉,安撫張剛:“你要是開槍的話,外面全都是警察戒嚴,一旦槍聲響了,你根本沒有逃出去的可能,我知道陳志的死和你無關,但你捲入這件事情當中,就不應該潛逃,你可以和警察說清楚,只要你願意配合,等這件事情塵埃落定之後,我會給你一大筆安家費用。”

他們都有案底,曾經都犯過錯,所以才會跟著陳志一起混飯吃。

張剛朝我走了幾步:“你騙人,老子才不信你。”

我停住腳步:“我聽魏警官說過,你和王峰羅青三人確實做過一些錯事,但那些事情不足以讓你們坐牢,你怎麼不想想,為什麼陳志死後,你和王峰這兩個目擊者卻沒有受到警察的追捕,是你們自己太害怕,所以才躲起來的,只要你們能夠證明自己不是殺人兇手,你們配合警察調查之後就能恢復自由,如果你還不信我的話,我可以給你請最好的律師為你辯護。”

張剛的眼裡閃過一絲猶豫,爾後驚恐的看著我:“我不相信你有這麼好心,你可別忘了,我們曾經差點把你扒光了丟在大街上,你會不恨我們?還有我們闖入你的老家,還有她,就算你願意放過我,她一定不會放過我的。”

我茫然回頭,看著張路:“這裡面有你什麼事?”

張路憤怒大喊:“混蛋,你閉嘴,你們對我做過的事情,我死都不會放過你們。”

這裡面竟然還有我不知道的事,張剛怒吼:“我就說她不會放過我,那件事情你要怪就怪自己愛錯了人信錯了人,往你酒裡放藥的人...”

張路大步向前,幾乎要走到張剛面前了,張剛側身溜到我身邊,拿著指著我對張路說:“你別動,你再動的話,我就開槍打死她。”

我看了一眼商學院那條小路,魏警官等人已經發現了我們,並透過樹木和石凳做遮掩,正悄悄的向我們靠近。

而教學樓上面匍匐著狙擊手,但是樹木太密,張剛所站的位置並不好瞄準。

張路不敢再動:“你快說,那天晚上在我酒裡下藥的人是誰?”

張剛的注意力全都在我身上,一把將我拉了過去,轉過身來正好看見魏警官等人靠近。

“別過來,再過來我就打死她。”

魏警官立即把手舉過頭頂:“張剛,你別衝動,我們找你只是想讓你協助調查,你確實犯了不少事,但這些事情都可大可小,更何況你現在有個將功補過的機會,只要你能協助我們抓獲殺害陳志的兇手,我們會對你從輕發落的。”

張剛都急紅了眼:“從輕發落也是要老子去蹲牢房的,老子才不幹。”

張路離我最近,她冷冷的勸說:“你現在蹲牢房最多一兩年,如果你能協助警察抓獲兇手的話,我不會再指控你,但你要是傷害了她,只怕你下一秒就會死無葬身之地。”

張剛下意識的躲到我身後,整個人退到了大樹底下,藉著粗壯的大樹擋住自己的身子,腦袋一直躲我後面:“我知道這兒有狙擊手,我告訴你們,要是我死了,你們永遠都別想查出殺害陳志的兇手。”

我被他緊緊勒住脖子,差點一口氣上不來。

韓野和姚遠等人都已經來到了小樹林,韓野情緒很激動,衝著魏警官大吼:“不是說好沒有危險的嗎?你們警察都是飯桶嗎?”

魏警官也沒有預料到事情會變成這樣,還真是百密一疏,我完全能夠理解魏警官的心情,張剛是從文學院進入小樹林往商學院逃竄的,依照當時的追蹤速度,張剛最有可能出沒的地方只有三個,最近的是外國語學院,其次是食堂,再遠也不過是至善樓。

但是那一條路線都有人把手,最有可能的是隱藏在外國語學院裡,離商學院很近,但我們都沒想到他壓根就沒往那個方向去,而是蹲守在小樹林,怪不得追過去的便衣警察根本沒有查到他逃竄的具體方位。

“張剛,你小心槍走火,你想要什麼儘管開口,我都會滿足你,你應該清楚我跟曾黎之間的關係,她是我最愛的女人,你要多少錢我都會給。”

韓野一喊話,張剛就在我耳邊說:“你跟韓野不是掰了嗎?你跟他還有什麼關係?”

我沒有回答他,他冷哼一聲:“你們別把我當傻子,韓野,我不相信,你讓你旁邊的那個醫生跟我說,我知道曾黎跟他才是一對,你都能拋下她去國外跟別的女人結婚,證明曾黎在你心裡並不重要,醫生,你說句話吧,只要你給得起價,我保證不傷害你老婆。”

這個傻子!

我在心裡哀嚎一聲,放著一個大財主不敲詐,偏偏要跟一個一窮二白的醫生談話。

姚遠倒是十分冷靜,從兜裡掏出手機來:“你挺聰明,沒錯,她是我老婆,我的支付寶繫結了我的工資卡,這裡面的錢雖然不多,但也夠你生活一陣子,這樣,我把手機給你,手機沒有設定密碼,你自己把錢轉到你的支付寶上,我夠誠意吧。”

不愧是醫生,面對這樣的狀況依然能夠保持冷靜的頭腦,張剛要是伸手去接手機,就一定要讓姚遠靠近,還要空出一隻手來鼓搗。

不過在這樣的情況下,張剛也不蠢:“別想騙老子,老子只要現金,你現在去取錢,否則老子弄死她。”

張路又朝我們靠近了一點:“張剛,說你蠢你還很是蠢,你已經被警察重重包圍了,我先不說你能不能逃出去,就算你能逃出去,帶著一袋子錢你跑得動嗎?”

張剛悶聲:“對了,再給我一輛車,快去。”

韓野緊緊攢著拳頭:“你還真是電影電視看多了,兄弟,這是生活,這是現實,你不可能逃得出去,唯一的辦法就是放下你手中的槍,別做無謂的抵抗。”

我半個字都說不出來,張路看我臉色蒼白,繼續安撫張剛:“好,我答應你,我不會跟你算以前的賬,如果你真的想逃,你挾持我當你的人質吧,她前不久剛做了一個人流手術,現在身體虛弱,你現在這樣勒著她,只怕姚醫生還沒把錢給取來,她就已經被你給勒死了,你可要想清楚,你現在身上所有的罪狀加起來都不足以毀掉你這一生,要是她有個三長兩短,你一旦揹負著命案,這花花世界就跟你說拜拜了。”

姚遠緩緩走近:“我要是沒記錯的話,你來過醫院,當時你陪同來的那個孕婦才懷孕一個多月,前不久,前不久她在我們醫院生了一個六斤四兩的大胖小子,是我接生的,你躲進了山裡,應該還沒來得及去看一眼吧,她是誰,你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