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聲過後,楊鐸的聲音也近了,隨後伴著敲門聲:“老婆,曾黎醒了嗎?三嬸說熬了雞湯,曾黎要是醒了的話就趕緊起床喝點湯,不要一直躺著,對身體不好。”

徐佳怡嬌羞一笑,嘴上卻罵罵咧咧的回道:“瞎說什麼,小產也要坐月子的,黎黎現在不能吹風,要把月子坐好身體養好才能給老韓家生一個大胖小子。”

我心裡一咯噔,沒想到他們把我從醫院裡接回來,卻不知道我現在的身體狀況。

我也沒有跟她們多說什麼,起床後見到久違的三嬸,徐叔在廚房裡推她:“快端出去啊,還磨蹭什麼,你這老婆子,年紀越大臉皮還越薄了。”

對於離家出走這件事情,我完全清楚三嬸的感受。

她只是不想眼睜睜的看著我和韓野走到那一步,徐佳怡也推了推我:“你是晚輩,不如你先去跟三嬸打個招呼吧,她知道你把孩子給打了,心裡可難受了。”

我深呼吸一口氣,帶著笑容走進廚房,四處張望:“三嬸,有什麼吃的沒?我都快餓死了,有什麼吃的別藏著呀,路路這個大懶蟲起碼要睡到下午才會醒來,你給她留點就是,我先吃。”

徐叔掐了掐愣神的三嬸,然後笑著對我說:“黎黎,你想吃點什麼?你三嬸特意給你熬了雞湯,還有雞肉粥,我給你盛去,你快出去坐好。”

我點點頭,然後走過去挽著三嬸的胳膊:“徐叔,多盛一碗啊,我聽佳怡說三嬸今天忙了一上午還沒吃飯呢,三嬸正好陪著我一塊吃,免得我孤單。”

三嬸被我挽著出去後,臉上一直很尷尬。

我坐在餐桌上耷拉著腦袋問:“三嬸,你看我最近是不是胖了?我發現我都有點嬰兒肥了。”

徐佳怡和秦笙都簇擁了過來:“切,別不要臉啊,老大,你現在都是婦女級別的人物了,哪有什麼少女時期的嬰兒肥,你這叫臃腫。”

三嬸揮揮手:“你這孩子瞎說什麼,我家黎黎...”

三嬸看著我,哽咽了:“瘦了。”

我握著三嬸的手來掐我的臉:“哪有瘦啊,三嬸,你捏捏,是不是多了很多肉?”

三嬸卻一直在抹淚:“瘦了,孩子,你受苦了。”

我將腦袋靠在三嬸肩膀上:“那三嬸以後就給我做好多好多好吃的,然後把我養成一個臃腫的大胖子,胖到一個人坐電梯都會滴滴響超重的那種。”

徐佳怡和秦笙爆笑:“你那不叫臃腫了,你那叫擁堵。”

客廳裡的笑聲完全掩蓋住了三嬸小聲的抽泣,就連張路都被我們吵醒了,頂著雞窩頭睡眼蓬鬆的走到客廳,打著哈欠抱怨:“你們還讓不讓人好好睡覺了,就你們倆別笑,等老孃睡醒了好好審審你們,你們一個都跑不了,以前瞞了我們多少事情,我們都來算算賬。”

徐佳怡和秦笙不自覺的吐吐舌頭不再說話,徐叔正好端著兩碗粥從廚房裡出來,笑著喊:“路路,你醒了就好,快去洗漱,跟黎黎和你三嬸一塊吃飯。”

張路拖著沉重的步子朝我們揮揮手:“不了不了,你們先吃吧,我太困了,我再去睡會兒。”

我的早餐還沒吃完,徐佳怡就挽著楊鐸的手撤了,說是蜜月不能出遠門的話,好歹也去星城周邊轉一轉,秦笙隨後跟著出了門,說是度蜜月固然是好,但要是少了攝影師的話,就太不圓滿了。

於是這三個人撒丫子跑了,我都來不及阻攔。

等張路醒來,家裡只有老人孕婦和孩子,小榕的鋼琴彈的很好,竟然還教會了妹兒彈最簡單的生日快樂。

我在一旁聽的昏昏欲睡,小榕卻興高采烈的拉著我手說:“阿姨,你也來試試,我教你。”

妹兒驕傲的對小榕說:“我媽媽雖然不會彈鋼琴,可是她會吹陶笛哦。”

於是小榕吵著鬧著要聽我吹陶笛,我拗不過他,只好接過妹兒遞來的陶笛,習慣性的吹起了故鄉的原風景。

旋律一起我就呆滯住了,自從薇姐去世後,我再也沒吹過陶笛。

和韓野在一起的時候,我生怕我一吹響陶笛就會讓他陷入悲傷之中,畢竟陶笛中我最愛的是故鄉的原風景,每次一拿起陶笛,我就會不自覺的吹這一首。

“阿姨,你哭了。”

等我回過神來,淚水已經沿著兩頰緩緩落下。

妹兒蹲在我身邊問:“媽媽,你為什麼要哭?”

當時薇姐來星城的時候,妹兒還在老家過暑假,她沒能見薇姐最後一面,當時我壓根沒想到妹兒會是韓野的女兒,所以也沒覺得有什麼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