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歇息一下吧”林無雙看看甲冑齊全的曹芸娘,微微笑了一下:“不是有避彈衣麼,為什麼還穿這麼累贅的盔甲”

曹芸娘站的筆筆直直,盔甲在身就是這樣,想要和林無雙一樣說坐就坐,可是有些不大方便,她白了一眼林無雙,眉眼中帶了幾分風情:“那衣裳我當內甲穿呢,帶兵打仗,連甲冑都不齊全,可是影響軍心的得很”

林無雙笑著走了過去,要為她卸甲,曹芸娘身子一扭:“別亂動,你又不會這個,就這麼站著陪我說說話吧”

林無雙歉意的笑了笑,依她而言,站在她身邊。

漫長的一夜,逐漸的過去,天邊開始隱隱露出了魚肚白,前庭城裡的廝殺聲音,也從喧鬧無比,變得越來越小,最後變得弱不可聞,城裡沖天的火光,燃燒了一夜,如今已經看不到巨大的火苗,在視線中,只是到處都有黑煙在嫋嫋升起。

天色亮到足夠可以看清楚城頭上的情形的似乎,幾乎清風營所有的人都驚呆了,城頭上大越人的旗幟依然在風中飄揚,但是,在城頭上那些日夜守衛枕戈待旦的大越人士兵們,卻是不見了蹤跡,整個前庭城,彷彿一夜之間變成了鬼城一樣。

在清風營和前庭城的中間,原來的投石車陣地上,幾乎所有的投石車都在那裡,只不過,除了不足十分之一的投石車還保持完好以外,絕大多數的投石車都東倒西歪,甚至散落成了一地的零件,昨天夜裡,傷亡最大的就是這些操作投石車計程車兵,有些好笑的是,這些傷亡,絕大多少都是因為清風營的這些士兵自己造成的,來自敵人的攻擊導致的傷亡,幾乎是沒有。

一隊差不多五百人的清風營士兵,小心翼翼的從營地的出發,朝著城池那邊走去,城池和清風營的中間,有幾個巨大的坑窪,那是城頭的大炮發射的時候留下的,如今這些坑窪成了清風營計程車兵們判斷是否到了安全距離的標記,跨過這條界限,城頭的大炮很可能就是怒吼起來,接下來,就是那些人力不能阻攔的巨大彈丸從天而降,將他們的身體撕裂成一塊一塊。

五十步,三十步,十步,士兵們按照出營時候的命令,小心的分開,將戰線拉得很長,很稀疏,這將有效的將火炮的打擊降低到了最低的損傷,但是,這並不意味著在炮口前計程車兵們不緊張,終於,長長的戰線,慢慢的跨越過了那道死亡的標記,城頭上的大炮依然沒有動靜。

在後面觀陣的清風營的營地裡,頓時響起一陣震天的歡呼聲,在所有的清風營士兵看來,對於這種城牆不高的城池,阻攔他們的腳步最大的阻礙就是那些大炮了,如今大炮不響了,那些大越士兵就算是再多,他們也不畏懼。

前面計程車兵已經逐漸抵近城牆,那裡有一個巨大的豁口,昨夜之前,那裡還是完好的,儘管不知道為什麼出現了這個巨大的活口,但是,率領這些清風營計程車兵的軍官,還是將這豁口當作了突破的地方,當然,更重要的是,沒有豁口的地方,在沒有云梯,攻城塔的輔助下的他們,他們也攀爬不上去,而在這豁口下,兩人來高的城牆,根本就不足以攔住他們。

“可以命令全軍進擊了”看著那些士兵們一個個攀爬上了豁口,然後消失在豁口後面,曹芸娘回頭看著林無雙,這個時候,哪怕她是曹營的統領,她也要將這最榮耀的時刻,留給自己的相公。

黑洞洞的城門被開啟來,剛剛爬進豁口的清風營士兵,並沒有向著城裡突進,他們翻上城牆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奔向城門,然後開啟,接下來,他們只要守住城門,等待自己的大部隊湧進這座城池就行了。

林無雙站在高臺上,拔出腰間裝飾意義大於實際意義的寶劍,朝著遠處的城門一指,發出了所有人期盼的命令:“清風營,全軍突擊”

隨著中間的旗幟晃動,早就飢渴難耐的清風營士兵們,齊齊一聲吶喊,隨著自己前方引領的旗幟,朝著城池撲了過去,整個清風營的營地,就好像是一個巨大的螞蟻巢穴,無數著揮舞著鋒利的鉗子的兵蟻就從這巢穴裡面衝了出來,然後,鋪滿了林無雙的視野。

一對對計程車兵衝進城去,彷彿湮沒在城中一樣,沒有震天的廝殺聲,只有那嫋嫋升到空中的黑煙,彷彿無動於衷一樣看著這座城池,一切顯得都是那麼的詭異。

前方的戰報很快就反饋了回來,前庭城全城皆毀壞,滿城出了到處散落的敵軍屍首,連受傷的都看不到幾個,更別說對方有組織的抵抗了,而唯一值得一提的是,一直背對著清風營的城門開啟著,敵人撤退的跡象非常的明顯。

“敵軍應該是將活著計程車兵收攏,然後撤退了,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探子放出三十里,就應該發現敵軍的蹤跡”

“關上城門,做好戒備,防備敵人殺一個回馬槍”林無雙和曹芸娘帶著親兵,慢慢向這座落入他們囊中的城池靠近:“派人回廣平,調集民壯前來清理城池,對了,那個錢厚生也通知一下,也到了他們該出力的時候了”

走進城門,林無雙哪怕是做好了心裡準備,看到眼前的一幕,也是有些心驚,城裡幾乎沒有一棟完好的建築也就罷了,整個城池,放眼看去,到處都是血跡,到處都是屍首,若不是還有清風營計程車兵們在城裡走動,他都以為自己是一不小心踏進了某個人間地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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