漁罩在他的身的時候,林無雙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事情,等到他的身子騰空而起,被人好像被住了的魚一樣從馬拖下來的時候,他才意識到,自己遭到襲擊了。匕匕

他第一個反應,是去摸自己別在腰裡的手槍,不過手臂剛剛一動彈,他知道這是妄想了,漁將他全身都捆得死死的,急促之間,別說手槍是在外套的裡面,算是什麼阻礙都沒有,他想讓自己的手臂到達腰間,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身子被拖進屋子的時候,外面的殺戮已經開始了,他閉眼,準備召喚蟲洞,卻突然感覺到後腦一疼,眼前登時是一片漆黑,立刻不醒人事了。

退回屋子的蒙面人,一刻都不耽誤,林無雙一被拖了進來,有人立刻打暈了他,一個人走來過來,將他往著自己的肩頭一甩,這些人將他們圍在間,朝著早打通了的牆壁的民宅後面跑了出去。

等到街口那些巡邏的軍兵,成群結隊的湧進屋子裡來的時候,看到的只是一連串被打通了牆壁的屋子,那些剛剛當街殺官擄人的賊人,早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

林無雙感覺自己好像在做夢,一個少年時候經常做的夢,那個時候,他曾經想過,有那麼一天,他揹著揹包,坐一列綠皮的那種老式火車,也不問目的,那麼在車,隨著火車,開進春天,開進夏天,開到一個連他自己都想不到的地方去去,火車兩邊,也許是絢麗無的花海,望也望不到邊,火車在這花海穿行,那種火車速度並不快,而且幾乎見站停,給人以一種不慌不忙走走停停的灑脫感覺,對了,還很顛簸

“砰”狠狠的摔在地下,林無雙睜開眼,感覺渾身都痠疼,這顛簸也太顛簸了,這是出車禍了嗎

習慣性的伸出手,想起去揉揉被摔痛的地方,被緊縛的雙手,讓他頓時從自己的青美夢醒了過來,我去,我是被人抓了,捆得跟粽子一樣,看這情形,是被剛剛摔自己下來的這傢伙抗了一路,這不顛簸才怪呢

“兄弟們都出來了麼”有人在身邊低聲說這話,林無雙努力想歪過頭去,看看那人的面目,這稍微一動彈,被人發覺了動靜。

“五哥,他醒了,要不要再打暈他”

“不用,客氣一點”那個被叫做五哥的蒙面人,轉過頭拉,對著林無雙的兩隻眸子閃閃發亮“事急從權,剛剛若是有得罪之處,林先生不會見怪吧”

林無雙翻翻白眼,我這樣你問我見怪不見怪,我算見怪,我敢說嗎

“看來林先生是不見怪了”那雙閃亮的眸子露出笑意“我知道林先生有些別人不知道的本事,所以,眼下暫時委屈一下林先生了,放林先生出來是不敢的,不過,若是林先生合作,倒是不一定要把林先生打暈過去,林先生,您會合作嗎”

“嗯”林無雙含含糊糊的回答道。

“這不成了嗎”五哥轉過頭,對著他的那些手下“兄弟們都出來了嗎,別留下什麼尾巴,咱們鬧了這麼一出,城裡這個時候,怕是已經亂了起來,這留在城裡的其他兄弟,怕是要受咱們的連累了。”

“去接二爺的兩個人還沒回來”沉默了一下,有人回答,似乎是有些擔憂“也不知道,二爺會不會陷在城裡”

五哥也沉默了,稍稍待了一會,他似乎下了決心“咱們在這裡休息半個時辰,等等二爺他們,若是半個時辰他們還沒到,咱們動身回去,以二爺的本事,或許因為咱們鬧的事情出不來城,但是,要保全自己那是一點事情都沒有的,咱們不用為他多擔心”

蒙面人們聽得他這麼一說,紛紛取下了臉的黑巾,地坐了下來,有吃喝的,有放哨的,這個時候,林無雙才機會看到這些人的面目,他很是努力的想辨認出一張自己認識的面孔,可是,這些面目,各種長相都有,偏生一張他認識的面孔都沒有。

那五哥解開腰間的水囊,走到林無雙的身邊,喂著林無雙喝了幾口水“林先生是不是有很多疑問,我們是誰,為什麼我們要請先生到這裡來,我們要請先生到哪裡去”

“我問你了會說麼”林無雙狠狠的嚥下一口清水,斜睨著對方,這是一張看起來十分年輕的面孔,和經常在自己身邊的王子昂手下的那些士卒的年紀差不多,眼下這張面孔淺淺帶著幾分和善,顯然沒什麼惡意,當然,這個道理林無雙也想的明白,若是有惡意,只怕當場自己像那些錢無病派來的錦衣衛一樣,被人咔嚓了都不知道,這些人這麼辛苦的將自己綁來,肯定不是為了要自己的命這麼簡單。

“不會說”小五笑了笑,“我是想告訴先生,算現在有多少疑問,也暫且忍耐一下,等到見到我們二爺或者三爺,先生想知道什麼,二爺三爺都會知無不言的,我是一個跑腿辦事的,若是林先生有興趣知道我的名字,這個倒是可以說”

“你叫什麼”

“二爺三爺,都叫我小五,林先生也可以叫我小五”小五嘻嘻一笑,將水囊收了起來。

這裡是一片林子,從這小五的話,林無雙知道,這林子只怕已經在城外了,貴州城裡哪怕這個時候錢無病將城裡掘地三尺,只怕也是找不到自己的了

林無雙有些後悔,人總是這樣,沒有事情發生的時候,一點都不會意識到自己有什麼不對,一旦有了事情發生,這種想法自然而然的生了出來。沒有生病的時候,又怎麼可能領會那種生病了之後想念自己健康時候的心情。林無雙此刻後悔,也是在後悔自己一直很自大的心態,以為自己有了防彈衣自衛手槍,自己能夠在這大明朝保證自己的安全了,以為自己有了隨時可以連線兩個世界的傳送門,不懼怕任何人對自己動歪腦筋了。

這種自大,簡簡單單的被一張漁給打得粉碎,有槍有避彈衣,有個毛用,眼下人家隨便拿塊石頭對著他腦袋來那麼一下子,他報銷了;有能夠隨時開啟連同兩個世界的傳送門,有個毛用,捆得跟粽子一樣,算開了門,自己能走進這門裡去麼,哪怕自己和這門之間,只需要三兩尺的距離,粽子要滾那麼幾尺遠,也是很困難的好不好,更別說身邊還有人虎視眈眈的盯著。

太小看古代人了啊

林無雙心裡已經反省了無數遍了,這種事情,遇見一次夠了,如果自己能夠逃脫這次,下次,不管自己到哪裡去,身邊不帶幾十百來號人,那堅決不出門了。這尼瑪的世界,太危險了,高科技都靠不住了。

至於這小五是什麼人,林無雙都懶得想了,這裡是貴州,正在也播州楊應龍打仗,這尼瑪這小五要不是楊應龍的人,林無雙敢將自己的姓反過來寫。他唯一感到有些困擾的是,這楊應龍算有奸細在這貴州城裡,這情報工作做得也太好了一點吧,這城裡公主有,伯爺有,天字營了還一堆勳貴後代,簡直是到處都是目標,可對方偏生是找了自己,這要是對方不是知道了點什麼,林無雙也是不信的。

這是哪裡洩密了呢林無雙苦苦思索了起來,錢無病這邊,應該不會,錢無病除了自己的那些貼身護衛,用的人都是貴州的錦衣衛,這些錦衣衛,根本接觸不到這個層次的訊息,而那些貼身護衛,應該是錢無病的死士,估計殺了他們容易,讓他們吐露點錢無病的秘密,那可是登天還難了。

天字營那邊,也不對啊,自己對外的身份,不過是天字營的訓導,而自己的真實身份,怕是天字營裡只有朱詠紅一人才知道,若是朱詠紅這麼不曉事,將自己的身份洩露出去,那個徐國公的兒子,也不會這麼冤枉死了,那傻蛋要是知道天字營沒了自己根本不可能存在,他會那麼傻乎乎的看自己不順眼,還傻乎乎的貪功冒進麼

這兩邊都不可能,難道說,是自己的人洩露了訊息林無雙悚然一驚,不厚道的說,儘管他告訴自己,要對吳勝怡相信,但是,此刻他腦子第一個挑出來的是吳勝怡的名字,自己的四個女弟子,那是怎麼都和播州楊應龍扯不關係的,田大柱愣是愣點,但是並不傻,他母親的病好壞還指望自己的,更別說他眼下的一切,都是自己給的,他出賣自己也沒可能

難道真是吳勝怡林無雙有點傷心了,明教,播州,這兩者之間是可以聯絡的,明教弟子天下都有,誰能保證這播州地方,沒有明教的組織呢,而在貴州的這些日子裡,吳勝怡也沒少和那些流落到城裡的難民病患接觸,不管是理由,渠道,還是動機,她一點都不缺啊,她不過是一普通明教弟子,興許還是曾經被洗腦過了,這要是面有了命令,她能不服從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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