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一大鍋鮮肉、臘肉和山貨混在一起,在鍋裡熬煮著。

這是匯聚周邊山民存貨所成。

易夏沒有取出巫鼎。

因為肉會煮化的。

尋常血肉,根本抵禦不住需巫火催使的熾熱之力。

燒的極旺的柴火旁,一眾山民正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些閒話。

旁邊的山君,窩在一杆擱置在屋簷邊上的廢舊橫樑上歇息。

柴火下,一身毛茸茸的毛皮油光發亮的。

惹來柳氏的幼女,躲在門邊饞了許久。

卻還是沒有伸手去摸:

柳氏已然嚴厲告誡過她。

雖然幼女,自得家中寵溺。

可終究是困苦山民,自然要比殷實人家早些歷經風雨。

她告訴幼女:山君便是再過憊懶、無害,也是在易夏面前。

於凡物而言,它仍是呼風喚雨、定一方生死的神明。

又怎敢輕慢?

這促使幼女的目光從山君逐漸轉向了坐在鍋邊,間或新增一些佐料的易夏。

若是學了易夏這身本領,那便能去摸山君了吧?

年幼的孩童如是想道。

在火堆旁邊徘徊了半天,卻始終不得其所。

便小跑著回去,湊到正在忙活的柳氏旁邊小聲問道。

柳氏聞言停了下來,看著自己的幼女:

“孩子,你真想學本事?”

幼女有些怯生生地看著認真看向自己的母親,卻還是堅定地點了點頭。

柳氏在放下手中物件,在原地徘徊了一會兒。

便鑽入裡屋摸索了半天,讓幼女把太叔公請來。

太叔公,便是那位最年長的山民。

“你莫要有這些小心思。”

太叔公知曉了柳氏的意思,頓時說道。

“這般人物,又怎會在乎你我之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