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夏凝視著底下的先知綠瞳奎因科。

這個蒼老的獸人,有些出乎他的預料。

以那些邪惡獸人的視野來說,對方是毋庸置疑的帶路黨。

是內部黨派的權利爭奪,還是為了其他更為純粹的目的?

易夏收回了目光。

他對於獸人內部的勢力角逐,並不感興趣。

之所以沒有對這些獸人動手,是對方中立的陣營氣息和並未向他發起攻擊的行為。

其他的?

於易夏而言,毫無意義。

獸人王國的復興或衰敗?

易夏繼續向前。

他不會將太多精力,放在這些異族身上。

巫,從來並非崇高的博愛聖潔者。

易夏依然如此。

它是狹隘而鋒利的斧刃,劈開混沌與晦暗。

先知綠瞳奎因科,目送著易夏離開。

它知道,事情已然成了大半。

即便同屬於流淌著共同始源血脈的獸人,也已然無法容忍那位逐漸傾於暴虐與殘忍的酋長。

更何況,是以邪惡生命為資糧的對方呢?

無需太過複雜的推論和觀察,先知綠瞳奎因科便已然發現了隸屬於對方的某些特質。

也許,它信仰於某位善良陣營的殺戮之神?

先知綠瞳奎因科對此一無所知。

它掀開了這片古老獸皮卷新的篇章。

那些腐爛的、殘破的,終將在火光中燃盡。

它或會隨之湮滅,又或許在新的頁面上留下深遠的烙印。

命運之詭譎迷離,其實並不為先知所洞悉。

它只是一個,能夠還想著明天的老獸人罷了……

…………

…………

陰暗的沼澤中,霧氣瀰漫。

滴答滴答的水聲,似乎帶著宛如鮮血滴落般泛著腥味的粘稠。

沒有生命活動的跡象,一切處於某種死寂之中。

陡然,有風吹過。

濃郁的霧氣隨風搖曳,彷彿在風中舞動的薄紗。

隔著有些陰鬱的天空,已然呈現出一片暗紅色的大地暴露了出來。

在泥濘的地面上,大量狂獸人的殘骸密集地分佈著。

它們呈現出某種規律的、充滿了儀式感的姿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