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嘗觀祖籍,曉大巫之事,心生所向。”

“遂立志於幡下,欲成祖宗之業。”

“如今時日不濟,仍困窘於群山之中。”

“又不善栽培之法,至今難得其續”

“良實不肖也。”

播良嘆了口氣,有幾分唏噓地說道。

“此番貿然前來,並非為了舊日幻夢。”

“良曉得巫師實屬不凡。”

“只望巫師,若顧得眼緣,瞧上寨中子女,自是美事。”

“但不奢求。”

“便留下隻言片語,即可。”

播良朝著易夏緩緩彎下腰說道。

巫非蠻夷,腰有千金之意。

除祭祀先祖之外,又怎會相輕於人?

“不必如此。”

“我亦是個腹中空空的,只略微懂些粗淺的法門。”

易夏一把扶住播良。

若是個有外心的,便跪死在地上,也不能讓他有所動搖。

火光繚繞的意志之中,軟弱之舉早已化為飛灰。

“便是粗淺,便是粗淺。”

“不求他們飛黃騰達,只使大山子嗣,不受飢寒野鬼之困,便可。”

播良聞言,急忙說道。

易夏想了想,點了點頭:

“我尚能在此至多滯留六日。”

“白晝,我需外出尋些果腹之物。”

“晚上,你自可喚幾個乖巧的,我與他們講些笨拙的法門。”

“或可驅些煙火,除點風寒。”

“我卻是個不善精巧活兒的。”

巫退出時代的潮流,是大勢所趨。

除非天地終歸混沌,人類再次面臨莽荒一般的困境。

不然的話,巫的傳承斷絕,乃至於被同化,只是時間早晚的問題。

但一如時代的沙礫,落在凡物頭上,便是擎天的重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