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蘭茲轉過頭,它略帶渾濁的目光,從那場於此刻這座已然陷入混亂的城市而言一如日常般的剪裁中抽離。

它看向對方,卻又像是剛剛結束了觀星的學者,俯瞰向這個宇宙中渺小塵埃。

克蘭茲看著它,不無惋惜地說道:

“財富就像瘟疫,當它被揮灑在世間,才有些許的價值。”

“饜足的面容,是最為無趣的……”

傳教士還想說些什麼,卻發現自己已然無法張嘴。

它失去了它的臉,就像失去了鬍鬚的野貓。

所不同的是:

它的臉大概是無法再長回來了……

也正是這個時候,正巧有一隻野貓經過。

克蘭茲看著這隻自由的生靈。

它曾為這座城市的生靈所驅逐和詛咒,帶來驚惶與謾罵。

但現在,它只是這場席捲整個世界的混亂與瘋狂中,最微不足道的一部分……

克蘭茲喜歡這種混沌的生靈。

因而,它俯下身子,將它抓了起來:

“人類不乏一些有趣的言論——我喜歡他們關於小丑的論述。”

“你瞧……”

克蘭茲擺弄著野貓的爪子,隨後指向那正於汙泥中酣睡的鼠人:

“哪怕痴愚如它,也會在面臨毀滅與苦痛前,品嚐我所播撒的蜜糖。”

“但當這一切,如熾烈的光輝,不可阻擋地照向我的時候。”

“我該去品嚐誰的蜜糖呢?”

克蘭茲說到這裡嘆了口氣:

“我向來厭惡粗劣的背叛與利用,但它確實往往足夠致命……”

也就在這個時候,已然許久沒人去打理的大鐘表發出巨大的聲響。

克蘭茲整了整它的帽子,將野貓放下:

“跑起來吧小東西,死在痴愚的昏睡中,可是太過狼狽的結局。”

“我喜歡更為優雅地收尾……”

也正是這個時候,天穹之上恍惚間有異色顯露。

克蘭茲朝著天穹脫帽行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