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這一幕,我站在門口不禁笑了,壓抑已久的心情也跟著舒朗起來。

老實說,就是陳昊存,孩子的親爹,都沒這樣哄過她。

從來都是她被陳昊存對我的暴行嚇到,哇哇亂哭,哪怕陳昊存心情好把她抱過來,也是很粗暴揉捏幾下,就嫌她哭得太吵,直接丟回我身上。

好幾次,要不是我攔著,陳昊存連孩子都要動手打,真的驗證了天性殘暴的人是沒有親情和人形可言的。

而如今,與我相識不過幾日的人,卻能這麼耐心逗孩子開心,不可謂是種諷刺。

想著,我掩飾下情緒,對陸南征說道,“把孩子給我給吧,謝謝你。”

聽到我聲音,陸南征立馬坐正身子,像是掩飾的低咳一聲,就又恢復了之前高冷模樣,不悅看著我,“怎麼這麼慢?你不知道你的孩子很鬧人麼?跟她那親爹一個樣!”

“鬧人你還哄的那麼開心……”我小聲嘀咕著,走到他身前去。

他倏地冷厲起眼神,“你說什麼呢?”閨女也收起了笑,跟他嚴肅起來看著我。

我無奈嘆氣,“沒說什麼,你聽錯了。”伸手就去抱孩子。

好巧不巧孩子竟然真的尿了,陸南征頓時更難看了臉色,“你看看我說什麼來著,這圓滾滾的傢伙搞不好會尿我身上,這就真尿了!趕緊拿走拿走!”

他嫌棄的將孩子懟給我,好像剛才那麼有愛的人不是他似的。

我看著他愣了愣神兒,孩子卻因為被他送回來,離開他不幹了,開始吭唧唧哭起來。

很費解,怎麼才一會兒,我的孩子就跟他這麼好了?

陸南征冷眼瞟過來,見我沒動,蹙起眉來,“還傻站著幹什麼?還不快去拿毛巾來給我擦擦,燻死人了!”

“哦!”我回過神來,又把孩子放他懷裡,轉身去衛生間拿毛巾。

卻聽他在外面喊,“孩子的尿不溼放哪兒了?”

我愣了下,隨口就告訴他放我揹包裡了。

等我拿毛巾出去時,看到他正滿臉嫌棄的撕扯著我閨女身上的紙尿褲,卻不知道怎麼換,額頭上蘊起了一層薄汗,不知道是反感的,還是急出來的。

我不由的笑了,這就是典型的嘴硬心軟,明明挺喜歡我閨女的偏不承認,要裝高冷,也是蠻可愛的。

“笑什麼笑,還不趕緊過來給孩子換上尿不溼,她要再感冒,我可沒錢給她治。”

陸南征看著我呵斥,那臉色冷沉的模樣就跟不負於世俗的老幹部主任似的,明裡有他的嚴肅,背地裡卻不失他的心軟。

“哎來了,我這就換。”我迅速過去,把毛巾遞給他,接過尿不溼,給孩子換好了新的尿不溼。

正好吊針也打完了,我用消毒棉給孩子拔掉了頭上的針頭,想要哄她睡覺。

可小傢伙今天出奇了,就是吭吭唧唧不肯睡,反倒眼淚汪汪看著陸南征,咿咿呀呀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本來陸南征被我閨女尿溼了衣服很煩躁,但不經意瞥過來,見到我閨女委屈巴巴看著他,他無語的深沉了氣息,“你這肉滾滾,是賴上我了,跟你.媽一樣,甩不掉了。”

猛地一甩手上毛巾,他冷著個臉走過來把蕊蕊抱到了懷裡,“快睡覺,不然掐死你!”

面對他的恐嚇,蕊蕊沒害怕,反而咯咯一笑,小手抓住他手指,竟真的安靜閉上眼睛睡了。

都說小孩子最懂誰對她好,想來蕊蕊也知道眼前這位叔叔對她不賴,都是假裝嚇唬她的吧。

我有些感慨的嘆了口氣,“真是沒想到,走到絕境還能遇上你幫我這麼多……”

“別說廢話了,人生來只要不死,就不會有絕路。”陸南征眼神沉定的看著我,少了幾分厭棄倒是多了警醒。

我沒說什麼,轉身去鋪好了床。

他把孩子放下來,聲音低沉道,“經過白天的事,我想他已經跟那女人密謀怎麼再來害你了。所以在上庭之前你都跟孩子待在這裡,別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