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也想要問問王妃,真心和榮寵,王妃難道真這麼淡泊,兩者都不想要?”段乾承眸子裡的狡黠之氣一閃即逝,卻讓江逢雪的心禁不住顫了顫。

“王爺思慮深重,妾身怎麼敢在王爺面前耍弄心計呢?”江逢雪臉上的笑意頓時就僵住了,但是並不妨礙她開始狡辯。

“你都沒試過,怎麼知道對本王沒用呢?”段乾承的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容,“還是你剛才說的,都是在敷衍將軍夫人,或者你是連敷衍都懶得敷衍本王了?”

“王爺!你雖然是王爺,也不能這麼平白冤枉人吧!”江逢雪不自覺鼓起了雙頰,隱隱有些怨懟,充分地表現了敢怒不敢言,“若是失敗了,惹得王爺厭棄,那不是就得不償失了嘛?”

江逢雪從前是絕對不會說出來這些聽起來十分諂媚的話的,可是如今卻也是信手拈來了。“聽你這意思,本王比將軍暴戾,所以你不敢,卻去攛掇著將軍夫人耍這些小聰明?”段乾承依然是不依不饒。

“王爺,妾身先告退了。”江逢雪大概是在得知段乾承對之前發生的事情,安排的這麼詳細周到的時候,心就已經不再像從前那般了。雖然這府裡的良娣孺人、美人們都並不是什麼等閒之輩,其中因為喜歡的人才進了府的大抵是很少的,為了榮耀、權勢,更是多了。可是她們真心對待段乾承的時候,她們卻不會想到段乾承竟然狠心至此,讓旁的人侮辱她們的清白之身。

段乾承雖說對女人沒有太多瞭解,可是江離,江逢雪,卻是第一個他願意付出耐心甚至是真心去了解的女人。他不希望江逢雪再用回江離這個名字,不過是擔心江逢雪有一日真的會厭倦這裡的一切,沒有任何徵兆地消失掉......

而江逢雪也再沒有在段乾承的面前提到過有關於妙風,還有那個男人的事情了。原本江逢雪開始對段乾承冷淡了,府裡的其他人應該是高興得居多吧。可是沒想到,在段乾承意外受了傷之後,他的側妃居然會這麼義憤填膺,“王妃果然是鐵石心腸,王爺是您的夫君,人現在都躺在那兒了,王妃竟然還能若無其事,在這兒跟不相干的人敘話?”

“我去看過了,他好好的。”江逢雪的語氣十分地平淡,卻並不冷漠。只是她有些疲倦了,她不想要在快要成為那個人的路上,越走越遠。

“好好的?”側妃冷笑了一聲,“在王爺甦醒過來之前,王妃難道不應該守在床前嗎?你是他的妻子,不是別人的,王妃這麼做,就不怕傷了王爺的心嗎?”

“你這麼關心他,怎麼自己不去照顧?”江逢雪淡淡地瞥了側妃一眼,她一向是個不喜歡以勢壓人的,所以跟王府裡面的人,也沒有過多的強調什麼規矩,而這樣一來,反而讓她們以為自己是個軟柿子,脾氣好得可以任意拿捏了。

江逢雪在此事上,卻是沒有發威的。她還是去看了段乾承,這個一向高傲的男子,如今也只能虛弱地躺在了病床上。江逢雪見了母親,言語中也能夠得知父親在朝堂上與段乾承有了意見相左之處。其實一直以來,父親和外祖父高居廟堂,他們都是一類性情,最不喜歡與親貴皇族之人戰隊邀功,這也是他們這麼多年來,在東宮太子位,還有那高高在上的帝王之位不斷更迭的過程當中,仍然能夠保持著如今的地位的最大緣故吧。

段乾承的心思,從前江逢雪對他......大概還是沒能參透吧。他對那帝王之位,究竟有沒有逾矩之念,或許在他的一念之間,可惜也只有他一個人知道。他對男女之情,向來是不希望放入太多的感情的,所以即便在得知江其音並非是真正的江家的小姐,他也並沒有立即戳穿,甚至還特意安排了人對她虛與委蛇,大概是因為不想與江家撕破臉皮吧。而對於他來說,不管進入王府的人,是什麼人,只有他頂著與江府聯姻的名頭,那才是最最重要的。

江逢雪回到了閣中,一直在窗邊站到了天黑,這時候收到了一封信件,才離開了府中。等到她再回來的時候,已經是亥時了。江逢雪若有所思地走回了房中。居然沒有一個丫鬟留在房內,雖然是漆黑一片的,但是還是能夠隱隱約約感覺得到出來,有一絲壓迫的氣息。江逢雪才走了進去,就感覺到了熟悉的氣息。

“王爺......”江逢雪並非是試探,她也嗅到了一絲血腥的味道。大概是段乾承的身上的傷還沒有好吧。

“回來了。”段乾承的聲音裡真是沒有一點兒溫度,冷漠地像是與他對話的人是一個無關緊要的人罷了。江逢雪也沒有在意什麼,她走近了去,點起了燈,燈光照在了段乾承蒼白的臉上,江逢雪又走了下去,再次面對著段乾承行了個禮。

段乾承良久沒有出聲,還是江逢雪首先打破了寧靜,“妾身以為王爺不喜歡這樣黑漆漆的。”

是啊,段乾承心中最厭惡,最不願意提及的,恐怕就是他下的令,讓他的影子對這府裡面的女人做下的不可饒恕的事情......這樣以來,他又怎麼會喜歡這麼漆黑的地方呢?

“你就沒有什麼話,想要對本王說嗎?”段乾承聽到江逢雪這麼說,心裡有些沉重,但是他並不打算由著江逢雪的話頭。於是還是給了她機會,讓她從前面說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