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慕容珩似乎有一點點的不甘心,垂下了眼眸。但還是認真地聽著溫葦說話。

“我懷孕了。”溫葦輕聲說道,話音剛落,不禁微微低下了腦袋。

“你說什麼?”慕容珩感覺自己像是做夢一樣,立馬抬起了頭,看著溫葦的眼睛像是發出了光,“真的嗎?”

“大概是真的吧。”溫葦默默地忍下了笑,見慕容珩這都愣住了,不禁腹誹道,這都是什麼反應啊!她也不是第一次懷孕,至於這樣興奮?

可是突然之間,慕容珩彷彿又緊張了起來,他緊緊地握住了溫葦的雙手。“怎麼了?剛剛還好好的?現在不開心了?”溫葦察覺到他的變化,連忙問道。

“當初你懷阿允的時候,太醫便說過了,你的身子沒有調養好。不宜再懷孕了。”慕容珩當時真是為自己的小心眼兒氣憤,明知道溫葦的身子弱,還要跟她置氣,“而且,我也不想你再受一次苦了。”

“這你放心,我一定好好照顧自己。而且,不是有你嗎?”

“我是懷孕了,不是半身不遂了。”溫葦實在是都有些後悔告訴慕容珩了,因為接下來的這些日子,慕容珩每日就是將飯菜都端到了她的眼前,然後還要餵給她吃。

......

姜國來使,是姜國二皇子溫軼還有勤王溫政。溫葦看見殿前的那個人的時候,聽到了他的名字,他叫薛復。他是阿政身邊的人。

可是,即便他改變了樣貌、聲音,甚至是舉止,那些都不能磨滅掉他眼中的感情,他永遠不能忘記的那一雙眼睛。從前是充滿了少年朝氣,那雙滿是光芒的眼睛,如今已經變得暗淡無光,可是仍然充滿了情感。溫葦努力地剋制住自己的情緒,她不可能在殿前失儀。

溫政屢立戰功,如今在溫煦的面前,已經不再是當初那個柔弱可欺,身份卑賤的十三皇子了,他真的成長了。

溫葦想要見一見阿政,可是如今兩國會面,只是又是瞬息萬變。她是姜國的公主,如今又是天雍的王妃。如果只為著姐弟敘舊,便和阿政見面,不知道會為他們帶來什麼麻煩,於是心中仍有猶豫。可是他們這麼長時間沒有見面。雖然偶爾會收到阿政的訊息,可是怎麼能及得見面多說幾句話來的重要呢?

“我之前聽說過你和勤王當時在姜國交情最為要好。如今你們也有將近四年沒有見面了。你若是心中想念他便同他好好敘敘舊。”慕容珩怎麼不知溫葦這些年對姜國親人的思念呢?儘管姜國如今與天雍的關係總有些變化,但是還不至於讓他們姐弟見個面就能影響什麼局勢?無非是被外界的人議論幾句罷了。

“阿政!”溫葦看到溫政風采奕奕的模樣,真的打心底裡為他高興。從前的那個小孩,真的長大了。

“皇姐。”溫政這些年一直謹遵皇姐臨行前的教導。他不會與皇后正面為敵。即便皇后和襄王他們再怎麼針對他,打壓他。他也始終只是堅守為臣為子的本分,不敢,有絲毫的逾矩。周家出事後,他與表兄溫澈的聯絡都變少了,便是為了防止溫煦的疑心。他自請到軍營歷練,遠離了宮中的紛爭。後來即便有了軍功在身,他也不敢驕傲自大,在溫煦的面前,他永遠都是那個在他掌控之中的一枚棋子。他能夠走到如今這一步地位,還要多仰仗了身邊謀士的出謀劃策。

他視薛復亦師亦友,就如同當年的景淮哥哥一樣。溫政也時常會想起,若是溫葦姐姐還在姜國的話,周家也沒有出事,他們會是怎樣的一番景象?可是萬事都沒有如果,既然事情已經發生了,他們便只能在向前看去。

“再來天雍之前,便聽聞皇姐有了身孕,小世子我已經見過了,十分的可愛,跟皇姐長得很像。”溫政看到顯允這般俊俏的模樣,也不禁十分欣慰。

“阿政,皇姐想要問你。姜國與雲秦交戰的時候,你們究竟是用的什麼樣的方法?竟能在那麼短的時間內,讓雲秦不戰而退?”溫葦看著溫政,低聲問他,“皇姐知道這是國事,如果你有什麼不方便的話,便不說了,今日只當是咱們姐弟敘舊。”

“皇姐,這是哪裡的話?即便再過多久,我也只是皇姐的弟弟。在雲秦的一戰中,還多虧了一個人,否則皇弟就要戰死沙場,再也見不著皇姐了。”溫政將溫葦當作親姐姐,是不會隱瞞她任何事的。沒有溫葦姐姐,就不會有現在的溫政了,又何來勤王呢?

“是那位薛大人。”溫葦的語氣中沒有一點兒疑問,雖然他的容貌聲音都有了改變,可是那種感覺是不會改變的。溫政這麼相信他,如果他真的願意一心輔佐阿政,她也就放心了。

“沒錯,皇姐。有些話我現在不方便說,但是皇姐請相信。我永遠都是那個阿政。昔年的一切,都不會改變。皇姐如今要做的就是在府中安心養胎,其他的事情那都是朝中大臣們的事情。景王殿下對皇姐這麼好,我也就放心了。”溫政耐心撫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