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來這一出,是為了?”

“他是有意放了那些人。”寧玉也是難得對韓靖做出來的事情認可了一回。

先是仝晉和北堂豐燁,楚之承和盛沅沅。楚之承和盛沅沅看到那些被打得遍體鱗傷的囚犯,雖說行刺之事,罪不容赦,可要他們將別人的性命,當成一場遊戲,他們也是難以做到。寧玉看著臺上,北堂豐燁無疑是勢在必得了。

結果倒是沒有出人意料,十箭對九箭,少了一箭。康王看著臺上的比賽,心中的怨氣更甚。於是便和齊楠一起上場了。寧玉看得出來,仝晉分明是故意失手了,才輸了去。看來他還是更聽曹徵的命令。韓靖也將這一切看在了眼裡。寧玉想到,韓靖身為太子,可是曹徵卻是慶焱帝派到他身邊的。仝晉也是表面上忠心於他,可是心裡以誰為尊還不能確定呢!

韓芷則是全神貫注於北堂豐燁的一舉一動。突然,寧玉看到一個親切的身影。那女子眉心畫著額妝,帶著天藍色的面紗。寧玉一晃神,才認了出來,虞紫惜?韓靖是發什麼瘋?寧玉下意識地看了韓靖一眼。如果不是他的授意,虞紫惜會傻到這個時候往那上面跑嗎?

寧玉連忙上場,盛沅沅的一箭不知為何突然偏了過去,射向了虞紫惜。寧玉彎弓搭箭,時間不差分毫,同時地射出了一箭,那箭正好與盛沅沅的一箭相撞,紛紛從虞紫惜的喉嚨前方滑了過去......

“那位姑娘也是好膽色啊!看到箭朝她射過去,眼睛都不眨一下。”穆承燁剛走下來,看到這一幕,忍不住誇了一句。只是眼神仍然是從寧玉的身上滑了過去。

“殿下,有沒有可能是人家嚇懵了?”齊楠將手放在了穆承燁的胸口,笑著嬌嗔道。

“你這是吃醋啊?”穆承燁笑著回到了座位上。

......

寧玉雖然不知道自己能幫多少,但是絕對不能交給仝晉這個小人。比起她,秦奕宸才是定國公府的頂樑柱了。她也顧不得別人再說什麼秦家的小姐同大梁太子相交甚密了。

李瑛是南梁的璟賢公主,而北堂豐燁是她的親弟弟。

李瑛嫁給韓靖,是時勢所逼,但是她卻真的愛慕過北梁的雍王殿下,可那人絕對不是大梁的太子。韓靖待她很好,可是絲毫都不能彌補她心裡的傷痛。慶焱帝下令讓韓靖娶了她這個亡國皇帝的女兒,她入雍王府後,也看著韓靖從雍王變成了太子。她也成為了他的太子妃。韓靖雖然沒有對她一心一意,府裡的女人也沒有少過,但是該給她的尊榮也從未吝惜。

“本宮第一次見你的時候,就覺得很親切。你與本宮雖然往日並無半點牽連,可是命運卻尤為相似。只是你比本宮幸運多了。”至少寧玉能夠平靜地度過在坐忘谷中的十年。可是李瑛,在國破之後,就嫁給了率領軍隊破開南梁城都的仇人之子。

但是寧玉在坐忘谷,心中又能真的得到平靜嗎?她曾親眼目睹了至親之人一個接著一個地死去,無論後來她救了多少人,始終沒有辦法救下國破當日死去的百姓和她的親人們。

那一日,北堂豐燁似乎花光了自己所有的力氣,才能讓自己的心裡好受一些。他是被東臨恪王和王妃收養的孩子。直到那時他才開始懷疑自己的身份。藉著出使去了西沂,又來了天乾,才終於得以與李瑛相認。他無憂無慮地過了那麼多年,可是李瑛卻受制於人,甚至是昔年南宣的舊部,也是不惜性命,也要刺殺大梁太子......

“孤想知道,如果你是南梁的公主,會怎麼對待孤這個殺父仇人的兒子?”韓靖問寧玉。

“殿下,臣女何德何能相較於太子妃。”

“說。”韓靖無奈地看了寧玉一眼,她做的犯上的事情還少嗎?比這更加冒犯的事情也不少了,“孤恕你無罪,只要別耍些小聰明糊弄就行了。”

寧玉這一聽,韓靖這不還是在記恨她上次的胡言亂語嗎?

“回殿下。若臣女有這樣的一場經歷,眼看著自己的父兄、姐妹慘死,臣女絕不會原諒造成這一切悲劇的人。但是臣女未曾與殿下深處,無法衡量殿下的深情厚誼,與血海深仇之間,孰輕孰重。”寧玉認真地回答,她看了韓靖一眼,卻一時恍惚了起來。韓靖想要聽的,是以她的角度瞭解太子妃的想法,還是旁敲側擊地問她自己的想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