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一章 殺雞儆猴(第2/2頁)

“老奴用性命擔保，宋先生一定會安全離開慶陽。秦姑娘不必擔憂。”楊叔誠心道。

寧玉必須要將這些事情，給太子殿下一個合理的解釋。於是不稍作停留就去了驛站。楚之承看著寧玉這樣，從慶陽君府到了驛站，一句話也沒有，也沒有流淚，只是怔怔地望著遠方。他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殿下，軍事佈陣圖，臣女依約送至。刺殺之事，是薛皓挑撥所為。週二公子過世，慶陽君趁這個時間也許就會有什麼動作。所以殿下的安全恐怕要多費心思了。”寧玉沉聲道。

“秦姑娘，你為何如此肯定慶陽君不會放棄他的野心呢？”高騁看得出來寧玉現在很痛苦，只是殿下的安危，他們不能有絲毫的疏漏。也不能因為寧玉的一句話，就對慶陽君產生敵意。

“也許殿下應該知曉。”寧玉將一枚扇墜和一副小像遞給了穆承煊。周立衡的身份，如今也不需要再隱瞞下去了。太子宅心仁厚，只有知曉一切，才能更好地考量大局。

“秦姑娘，你還好吧？”穆承煊溫聲問道。週二公子和寧玉素有交情，如今已經離世，想必寧玉心中定是煎熬。

寧玉的臉色蒼白得像紙一般，嘴唇沒有半點兒血色，一雙眼睛也像是死水一般地沉寂。穆承煊從來沒有見到寧玉這樣。寧玉搖了搖頭，似乎疲累地不再想多說一句話了，“臣女告辭。”

“她是如何知道的？”穆承煊看著寧玉離開的背影，只感覺到一陣心酸，但是回過神來又不得不考量近日來發生了這些事情。

“難道是宥王？”

“殿下？太子殿下？”高騁見穆承煊拿到扇墜和盒子的那一刻，像是失了心神一樣。這裡面究竟是什麼意思？秦姑娘又偏偏沒有說清楚。

“你們先下去吧。”

高騁開始懷疑自己是在小人之心奪君子之腹了。宥王難道是真的不想插手天乾的內亂，慶陽城內，宥王這些時日除了派人安置那些逃亡的流民，還是幫著藥堂的人準備藥材。無論是刺殺太子之事，還是慶陽府外對峙一事，都沒有見到大梁的人牽涉其中。

“殿下，秦姑娘在外面吐血暈倒了。”長遇一直跟著寧玉，韓徹不能出面，可是又擔心她發生什麼意外。現在還是天乾內部的矛盾，無論慶陽君意欲何為，一旦韓徹插手，所有的事情就會牽連進大梁與天乾的關係裡去了。

“什麼？”韓徹震驚地站起身來，就要往外面走去。韓徹將寧玉帶了回來。大夫說了，是氣急攻心才會吐血暈厥了。韓徹看著躺在床上，面如死灰的寧玉，他多麼想陪伴在她的身邊，至少在她痛苦的時候，能夠給她慰藉。

沒過多久，寧玉就醒過來了。韓徹將微溫的藥端了過來。

“他是為我而死的。如果不是我，他不會這樣的......”寧玉語無倫次地哭著，說著。她不想喝藥，寧願自己就這樣了，也不想再喝那些苦得不得了的藥了。

全都發洩出來吧，韓徹想著，他不知道能為現在的寧玉做些什麼，只是靜靜地聽著她的訴說，能讓她的心裡好受一些。

“那是週二公子自己的選擇，你所做的，也是為了他能夠心願得償，不需要自責。”

韓徹還不明白，為什麼寧玉會說，慕宇的死是因為她。原先韓徹以為，寧玉是習慣性地將自己沒有能救得了慕宇的責任當成，是自己害死了慕宇了。但是他看著寧玉如此像發狂一般，便感覺到事情沒有那麼簡單。

換血之術，韓徹也曾經聽說過，但也沒有想到，寧玉會答應用慕宇的命，換給慶陽君。

“不是！”寧玉眨著眼睛，淚水嘩嘩地流了下來。她無法向韓徹解釋這前因後果，但是她的心中已經被愧疚包圍了。

......

慕宇是火葬，也算是圓了他生前的心願。寧玉眼睜睜地看著那麼旺盛的一簇火，吞噬了那個鮮活的生命，慕宇是自由的，從此以後他會自由的。

慕宇的骨灰讓舒明也帶走了，她會帶著慕宇，去天涯海角，去他們當初約定好要看遍的名山大川。若不是舒明也無意中的透露，寧玉恐怕到如今都不會知道，原來慕宇居然會是第一個知道她的秘密的人。

寧玉妄想改變預言，可是這一路上，她眼睜睜地看著親人、摯友一個個離開，她卻什麼都做不了。慕宇不希望她走上那條路，所以用自己的性命給了她警醒。

韓徹在不遠處守著寧玉，他知道寧玉想要一個人靜靜地待著，或許他不是那個可以安慰她的人。周立衡的話，他即便再不願意相信，卻也抵不過事實。

“如果換了別人，她或許會放下。可是寧玉她永遠都不會的。南宣的那些人只是一個開始，只要還會產生傷亡，南宣和大梁的仇恨，就永遠都不會消解。這些恩怨，只有死亡才能化解。”周立衡剛認識寧玉的時候，就能夠看得出來她是一個極其執著的人，認定的事情，就很難再去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