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玉沒有聽男子的,反而將還有些溼漉漉的衣服裹緊了。

“姑娘,恕我多一句嘴,你年紀輕輕的,又長得這麼美,幹什麼要輕生啊?”男子似乎是瞧見寧玉這防備心重,不過也是理所應當的,畢竟這時候,她一個孤身女子,又是在晚上,自然是該警惕些。

寧玉現在一點兒力氣都沒有,她連站起來都費勁兒,沒辦法只能現在這裡休息片刻。可是對面的男子實在是太吵了。寧玉心裡更加煩躁了。

“我這......”寧玉突然感覺到一陣疼痛從腹部襲來,眼神一瞥,才發現包紮的紗布變了。

“姑娘,你彆著急,我看你掉水裡面去了,傷口滲了血,而且被水浸泡過後,傷口不容易癒合的,所以就給你換了包。”男子指了指自己的衣角,並且找出了自己剛才遮眼睛的衣角布料。

“你放心,我什麼都沒看到。”

寧玉直到這個時候才抬眼認真地看了眼男子,他帶著一個銀灰色的面具,身穿灰色的長衫,不說話的時候顯得這個人比較穩重......

“只是姑娘,你既然大難不死必有後福的,幹嘛還想不開要輕生啊?”男子還在繼續想方設法勸解寧玉,“如果姑娘有什麼為難的事情,可以向我傾訴一下。反正我們素不相識,姑娘也無需顧忌了。”

“姑娘,我看你中庭飽滿,將來必是有福之人,可千萬不能自尋短見啊!”

......

“公子,能安靜會兒嗎?我不想死了!”寧玉恨不得現在給自己扎一針,讓這個世界都安靜下來。要不是怕在這荒郊野嶺裡出什麼狀況,她都不敢睡過去。

“好好好,你好好休息,我明日天一亮就要離開了,所以可能不能和姑娘同行了。”男子低聲說道。

“謝公子。”

沒想到寧玉還是睡過去了。第二日醒過來,自己身上正披著昨日那位男子的灰色長衫,旁邊還放著一些乾糧,看來那人已經走了。一個“多管閒事”的過路人,寧玉沒有問他的名姓,也不知道他是何方人,更不知道他長得什麼樣子。很多人可能因緣際會見了一面,而這一生也就只有這一面了。

寧玉看著自己的手腕,原來很多事情,終究是敵不過天命。她也逃不過蕭雲湛的手掌心了。

蕭雲湛讓寧玉看到了很久之後的一幕。寧玉分不清真假,只覺得冰冷的感覺出現在心底,空氣似乎凝結。她整個人都像是墜入了冰窟窿裡面,什麼都抓不到,只能無望地下墜。

“既然你這麼想要跟楚之承在一起,那我就讓你看看,你愛的人都有什麼好下場!”

......

若冰扯下脖子上掛著的娃娃交給楚之承,“如果這個世界上還有一個人能讓她醒過來,我相信只有你了,答應我一定要救她。”

“我答應你。”

“那就好。”若冰笑了一下,她低沉的聲音沒有一絲起伏,緩緩流淌出來。她的手僵硬地垂了下去。

楚之承的眼中充滿了震驚不可置信,但更多的是慌亂。

“還愣著幹什麼,這人殺了我們那麼多人,你們還不快上前去,取他狗命!”其中一人瞥了一眼半跪在地上的楚之承,剩餘的人圍著他,卻沒有一個敢試探著上前的。突然一個膽大的握緊了劍柄,直直地刺向了楚之承。

“我刺中了!”那人的眼中泛出了激動的光芒。

站在楚之承前方的人,只看到那柄劍刺穿了楚之承,他的胸口仍然掛著劍尖,而背後的劍前身已經被震斷了。幾乎是在胸口的血流下來之前的那一霎那,他伸出手,用一塊紗巾將若冰與他胸口湧出的鮮血間隔開來。楚之承的臉上仍是一片漠然,除了紅了的眼眶,此時卻顯得那麼無神,彷彿感覺不到痛,這天下的一切都與他無關了一樣。

突然楚之承站了起來,懷中緊緊地抱著若冰。嚇得周圍的人不住地後退了幾步,有些稍膽大的,仍然不死心,手中的劍正對著楚之承......

寧玉在夢中哭個不停,“為什麼?為什麼!”寧玉想要抓住蕭雲湛問個明白,可是她怎麼也觸碰不到。

“這便是你所珍愛之人的下場!”

寧玉的心突然一陣冰涼,透徹心肺的冰涼!

“這是什麼?我問你這是什麼?!”寧玉滿臉的淚水,她使勁兒捶打著眼前的人,卻像是無力地捶打在一個幻影之上。她沒有辦法了,真的沒有辦法了。

楚之承找了寧玉一夜,可是一點兒訊息都沒有看到。寧玉受了傷,她將自己關在房間裡的時候又是那個模樣,讓楚之承怎麼可能放心得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