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德麻衣掙扎著想爬起來,但是她的內臟已經在龍的攻擊中多處破裂,現在就連呼吸時肺都像是在著火。

路明非垂下眸子,抱起依舊保持著龍化狀態的酒德麻衣,緩緩走向三代種的屍首,次代種站在遠處盯著他,似乎想要發動攻擊,但是卻又遲遲不動,彷彿在忌憚什麼。

路明非輕手輕腳地把酒德麻衣放在三代種的屍首上躺下,動作小心翼翼,溫柔地簡直像是在照顧一片柳絮,還特意把酒德麻衣放在龍屍高於積水的地方,避免她被浸在水裡。

這小子還有這麼溫柔的一面?他不會是移情別戀看上我了吧?就因為看了一下我的內衣?這也太純情了!

酒德麻衣在這種重傷下依舊有心情胡思亂想。

“你先休息一下吧。”

路明非看向次代種,遠處斬馬刀和漢八方被插在地上——為了抱酒德麻衣找個乾燥的地方躺一會,他把刀劍插進了地裡。

“吼——”

次代種對著路明非咆哮,路明非隱約能從它繁奧的龍文中聽出一些意思。

留下……卵……離開……

路明非看向角落裡的黃銅罐,心中瞭然——是為了罐子裡的存在吧?難怪它不敢釋放那些殺傷性的言靈,連龍炎都不噴。

這樣的話,就好辦了啊。

路明非大步向前走,張開雙手,斬馬刀和漢八方在氣機牽引下飛入他的手中,他想了想,把漢八方插在地上,雙手握住斬馬刀,停下腳步,微微屈膝。

“鐺——”

彷彿金屬攻城錘對撞的聲浪爆發,卻是路明非踩著青銅地面借力躍出,被他踩著躍出的地方已經變形凹陷,水花震起十餘米高,哪怕他已經離開酒德麻衣足夠遠,水滴落下依舊把她淋了個遍。

酒德麻衣:……

路明非之前抱著酒德麻衣的時候極盡溫柔,不是因為他對酒德麻衣有什麼想法,而是因為以他現在的身體素質,酒德麻衣對他來說就是一塊脆弱的豆腐,稍微用些力都有可能傷到她。

一躍之間,路明非彷彿要橫跨整座大殿,手中的斬馬刀從腰間向前掄轉,次代種掃動巨尾,音爆夾雜著空氣的亂流。

路明非手中的斬馬刀依舊延伸到四米,卻不再是彷彿延長的平滑刀身,而是崎嶇差互的猙獰龍牙,刀刃和龍尾相撞,衝擊波將路明非和次代種身下的積水排空,次代種發出痛苦的嘶吼——斬馬刀上的龍牙從它的尾部撕下來一大塊血肉!

青銅御座強化了它的身軀,但在斬馬刀上延伸出的龍牙面前卻顯得脆弱不堪,整柄斬馬刀發出狂暴的吼叫,刀柄處浮雎的龍首睜開了雙眼,路明非覺得自己像是握著一條暴虐的活龍,它催促著路明非握著它去撕碎敵人。

路明非將它伸向身側平舉起來,無形的鍊金領域從它身上擴張開,猙獰的龍牙刀身再次延長,長度達到了驚人的十米,幾乎已經看不出刀的形狀,路明非像是抓著一座用刀劍互相咬合而成的巨塔,它的每一面都是刃,每一寸刃在綻放著紅光,將這個大殿照亮地彷彿森羅地獄。

它已經絲毫不再像是一柄斬馬刀,更像是來煉獄中淬鍊出來的兇器!

次代種對著路明非揮爪,路明非雙臂肌肉虯結,橫掃手中的兇器,它狠狠的從次代種的爪上咬下血肉,隱約可以看見暗金色的骨骼。

但是龍有兩條爪,另一條爪子砸在路明非身上,路明非噴出一口夾雜著內臟碎片的鮮血倒飛出去,在空中調整好身形,落地猛地一猜地面衝上去,斬馬刀再次帶走龍一塊血肉。

酒德麻衣躺在龍屍上,側著目,看到了此生所見過最慘烈的戰鬥。

路明非一次次被擊飛後揮舞著武器衝上去,每一次都在空中噴灑出血霧,卻又在轉眼後從龍的身上撕下血肉。

龍一次次擊飛路明非,也一次次被那柄兇器撕碎身軀。

直到最後,龍的身上已經沒有一片鱗片,肌肉、神經附著在暗金色骨骼上,它的黃金瞳早就被路明非掛掉,鐵面也變成暗金色的顱骨,顱骨上是兩個空蕩蕩的黑洞。

不知過了多久,水已經全部被龍血浸染,酒德麻衣小心翼翼讓自己不要碰到富含次代種龍血的水,路明非渾身上下沒有一塊好肉,提著已經恢復原狀的斬馬刀踏著龍血走向她。

路明非身後,一具殘留著血肉的暗金骨架倒塌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