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溫瑄實在是說不出話來了,深深的看了他爹一眼,趕緊轉身趁著隱身符還沒有失效之前,朝著洞口處跑去。

聽著身邊那輕微的響動消失之後,溫續終於是忍不住的用僅剩的一隻手蓋住了眼睛,再也抑制不住眼底的溼潤。

滄桑憔悴的中年男人,落拓的窩在雜草堆裡,一隻手掩著面,肩膀微微聳動,死死咬著牙關,將那崩潰痛哭的聲音硬生生的梗著脖子嚥了下去。只過不,掩著面的那隻手,逐漸的溼潤了。

溫續沒有給自己太多的宣洩情緒的時間,因為他兒子還在等他去找他,等著跟他匯合。

計算著溫瑄差不多已經快到洞口了,溫續三兩下抹掉了臉上的淚水,整理了一下情緒。

假裝剛睡醒的樣子伸了一個懶腰,然後翻身爬了起來,仍然保持著自己之前那種謙遜低調,又為人謙和的樣子,朝著洞口處走去。

“呦,這是休息好了?”躺在溫續床鋪不遠處的一名修士問道。

“是啊,剛睡醒,這不是打算出去方便方便嘛。”溫續神色如常的應付道。

“嗨,放個水就放個水嘛,還方便方便,這大少爺就是大少爺,這都在這深山老林裡生活了這麼久了,還是改不了你那窮講究的習慣。”那人碎碎叨叨的道。

“哪有,只不過是說習慣了而已,你可別取笑我了。”溫續一聽,趕緊討饒:“好好好,李大哥,你可別那我逗趣了,我去放個水,行了吧?”

“哈哈哈,就是嘛,大老爺們的,說話幹嘛老是文鄒鄒的,跟個姑娘似的。你看,現在這話說的多痛快啊!”這個姓李的修士哈哈一笑,隨即站起身來,朝著溫續走了過來。

“既然你都這麼識趣了,那老李我就陪你走一趟,正巧我也去放個水。”李姓修士一邊活動著筋骨,一邊道:“他孃的,這個深山老林裡,別的不多,就是這蛇蟲鼠蟻的真他孃的多。走走走,咱們趕緊走!”

說著便要推著溫續朝外走去。

溫續眼中精芒一閃,從儲物戒指中拿出一瓶藥粉出來,遞給李姓修士:“李哥,你怎麼不早說啊,你早說你那裡蟲蟻多,我不早就孝敬你了嗎?給,拿著!”

說著就要將藥瓶往李姓修士手中塞:“這個是我當初來這裡的時候,家中長輩給我準備的驅除蛇蟲鼠蟻的藥粉,效果不錯。這麼多年來,一直捨不得用。”

溫續看著藥瓶嘆息道:“你是知道我家的情況的,一來這藥粉就這麼兩瓶,其中一瓶還被我這幾年用完了,這是最後一瓶,實在是捨不得用。”

“再就是,每每我想念家人的時候,就會將這藥瓶拿出來看看,一解相思之苦。”

“今日如果不是聽老哥這麼說,我還真是沒想到要拿來孝敬老哥呢。老哥可別怪罪弟弟啊!”

溫續一席話說的婉轉起伏,既解釋藥粉的來之不易,又說明了藥粉為何一直不拿出來,消除了李姓修士對於溫續不提早拿出來的不滿。

眼見著李姓修士因為自己的話,臉色從剛開始的懷疑、不滿、到釋然、欣喜,溫續知道自己這次作對了。

於是趕緊道:“老哥,我看你還是趕緊將你那床鋪重新修整一下,撒上藥粉,等下好好睡一個好覺是真的。我就是去放個水,這個我還能因為讓老哥你陪著而耽誤你正事兒?”

溫續陪著笑道:“李哥,一會兒你看這藥粉你省著點用,回頭看能不能給我留點?”

一聽這話,李姓修士也不再提陪著去放水了,將藥瓶往懷中一塞,催促道:“好了好了,知道了,我會給你留著點的。你不是著急去放水嗎?還不趕緊去!”

溫續表現出一幅不是很放心,有些心不甘情不願的樣子,再次叮囑道:“李哥,你說話算話哈,記得給我留一些。”

說完便在李姓修士的不耐煩中一步三回頭的朝著洞外走去。

他們二人的對話,聲音並沒有刻意放低,因此洞內的其他人也都知道是什麼事兒,因此溫續在出洞口的時候,洞口處守著的二人也只是掃了他一眼,便沒有阻攔。

溫續有驚無險的從山洞出來,眼見著就要走遠了,誰知背後傳來一道聲音:“唉,那個誰!那個一隻胳膊那個,你幹嘛去?”

溫續心中咯噔一下,暗道不好,不會是主管回來了吧?

本想假裝當成沒聽到的樣子繼續走,走了沒兩步便被再次叫住:“說你呢!沒聽見是吧?”

“啪”的一聲,一枚石子被當成了暗器朝著溫續後背砸來,此時溫續便知,想當成沒聽見都不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