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孫倆在秦家鬧哄哄的玩了一下午,在傍晚時分才得以回到自己的小院。

小院中的石桌旁邊坐著早就等在這裡的溫珩的母親蘇妙娘,只見蘇妙娘手中的書都已經看了大半,想來等的時間不短了。安靜溫柔的樣子,正是溫珩心目中孃親的樣子。恬靜的眉眼,將歲月都溫柔了起來。

抬眼看到回來的自家玉童似的小兒子,蘇妙娘未語先笑,邊伸手招呼溫珩,邊笑意盈盈的道:“回來了小五,累不累啊?爺爺是不是又帶著你去你秦爺爺家顯擺去了?”

溫珩搖頭,奶聲奶氣的道:“我不累,娘。”溫珩舉步走到蘇妙娘身邊,一想到溫爺爺的舉動,就忍不住笑:“爺爺剛剛帶我去了一趟秦爺爺家,對著秦爺爺就是一頓顯擺,給秦爺爺氣的,鬍子都快豎起來了。不過走的時候,秦爺爺偷偷的塞給我一塊有防禦功能的玉佩,說是能夠抵禦練氣中期的一次攻擊。”說著將脖子上掛著的一塊晶瑩剔透的小孩半個巴掌大小的玉佩摘了下來,遞給蘇妙娘。

這幾年溫珩在蘇妙娘跟前也是慢慢的摸索出了一套相處之道,他娘蘇妙娘是個看起來文文靜靜的女子,實際上脾氣有些急躁,性格很是開朗,萬事也想的開的,即使現在是三個孩子的娘了,偶爾還是會如二八少女一般的對著溫延使小性子。

而他爹溫延也是個慣會寵媳婦的,也樂得蘇妙娘跟他使小性子,每每這時,他爹溫延都會想盡辦法哄他娘開心,夫妻二人恩愛非常,一直被大青山鎮上的眾人交口稱讚。

對於實際年齡已經不小了的溫珩來說,對著個如此年輕的女人撒嬌,自己還是真做不到。

在溫珩自己還不會走的時候,溫珩就發現,蘇妙娘對於自己表現出的乖巧十分的沒有抵抗力,只要溫珩自己乖乖巧巧的往那裡一站,蘇妙娘立馬什麼脾氣都沒有了。

因此不會撒嬌賣痴的溫珩,往往就會用賣乖來矇混過關。溫珩對此適應的很好,慢慢的溫珩就會以此來應對來自蘇妙孃的親近,母子關係也一直很是和諧。

蘇妙娘接過玉佩,細細打量一番,然後還給溫珩,道:“這是個好寶貝,你自己收好。這件事兒你告訴你爺爺了嗎?”

溫珩聞言忍俊不禁道:“爺爺知道,秦爺爺悄悄的給我的時候,爺爺就已經看到了,只是爺爺裝作不知道的樣子。出門後就問我要過去看過了。爺爺還說,”溫珩清了清嗓子,童言童語的學著溫爺爺的語氣道:“哼哼,算他個老東西心裡有數,沒太小氣!”

蘇妙娘被溫珩逗得哈哈大笑,立馬那股文文靜靜的氣質消失不見了。

蘇妙娘拉著溫珩坐在自己一邊,母子二人好好地說了一會話,之後蘇妙娘對溫珩道:“你今天的測評結果,娘已經知道了。娘為自己有你這麼個天賦過人的兒子感到驕傲。你爹將讓你自己考慮選擇走哪一途的事兒也給娘說了。娘不管你究竟能不能修煉,自己有究竟想要選擇哪一條路,娘都不在乎,娘只有一條,萬事以你自己的平安為主。”

蘇妙娘微微紅了眼睛說道:“娘真的不求你有多大的出息,娘只希望你能夠一輩子平安順遂。家族是振興還有你爺爺,你大伯,你爹,實在不行還有你上面的幾個哥哥姐姐呢,你是最小的一個,娘真的不希望你小小年紀就要揹負那麼多。”

溫珩看著眼眶微紅,滿心滿眼都是自己的孃親難得的沉默了,活了這麼久,跟自己這麼說的,蘇妙娘是第一個。即使是尊重自己選擇的溫爺爺他們,眼中也有藏不住的希冀。只有他這個年輕的娘,自始至終心裡眼裡只有自己的平安。

這一刻,溫珩將自己對這個娘,對這個家族的最後一點隔閡拋開了,徹底的將自己當成了一個真真正正的溫家人,一名溫家子。

溫珩突然笑了,對著蘇妙娘笑的很甜:“娘,你放心吧,我又不是一兩歲的小孩子了,跟著你們這麼久,對修行這一塊兒我又不是一竅不通,我懂,你放心吧,我知道該怎麼做了。”

在看到溫珩笑容的這一刻,蘇妙娘心中莫名的一鬆,她敏銳的感覺到她家小五有什麼不一樣了。

之前的時候,溫珩也是童言童語不斷,古靈精怪的很,對她也很是親暱,但是不知為何,蘇妙娘總也會感覺溫珩在跟她相處時有一種淡淡的隔閡。這種隔閡感,一直讓她心中不安,總感覺自己的寶貝小兒子跟自己離著心,早晚有一天,這個聰慧非常的小兒子會離自己而去,走的毫無牽掛,走的無影無蹤。一想到這種可能,蘇妙娘都會心如刀絞,痛徹心扉。

但是此時蘇妙娘看著眼前的小兒子,心中一直揮之不去的那些顧慮,好像突然間煙消雲散了。蘇妙娘笑了,笑的很開心,跟個孩子似的,幸福的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