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有時候就是自欺欺人,他此時倒也是忘記自己也是囊中羞澀的一員。

張繼不屑的表情自然被大家看見,有些想要發作的又被身邊的同伴拉住,悄悄耳語幾句後有些後怕的看著張繼。長安城的公子哥,非富即貴,都是他們這些書生惹不起的。

正在氣氛比較微妙之時,一陣掌聲從樓上傳來,緋色衣衫的一位女孩慵懶的靠在欄杆上,雖說五官倒也生得也是極為標誌,但粗看上去只是個清秀標誌的小美人,細看之下會發現越看越有味道,竟然讓人有些捨不得移開眼。

“各位公子,小女子正是這牡丹樓的老鴇,凡高價者不但可獲得我們牡丹樓花魁的親筆墨寶,還可隨他去雅間徹夜長談詩詞歌賦。”聲音不似尋常女子那般細軟,略低的音色,有黃鸝青喉的味道,這是一個很有特色的嗓音,過耳難忘。

剛才還在大廳各個在故作風雅的眾人,立刻放下手中的筆,卻還要端著矜持的看著老鴇,“下面有請我們的花魁了,”過了一會兒毫無動靜,“看樣子花魁有點害羞,我去請她出來。”

如此附庸風雅之地,老鴇竟說得如此直白,一時間的反差倒讓張繼覺得老鴇是個妙人,尤其是請花魁這事。。

這裡雖有眾多吸氣聲,張繼也不由自主的隨著大家的目光望去,老鴇走路的姿勢輕盈有力,腳步聲十分淺,每一步的距離都相等,不難看出也經歷過嚴苛的規矩訓練過的,而上面他怎麼感覺,怎麼看都沒有人。

這倒是有些意思了,自演自說?

也沒等多久,頭上梳著垂月流雲鬢,只在後頸鬆鬆的綰著一隻菱花簪的花魁就出現了。紫色的面紗配著精緻的眼妝,更顯眉目生暈,白色的抹胸堪堪遮住胸部,更襯肌膚如雪,外罩一件月白嵌絲百褶裙,胳膊上繫著一根紅色的緞帶,大紅鎏金的長紗搖曳在階梯上,舉手投足間盡顯風華。

極為貴氣和豔麗的打扮,就那麼慵懶的出現在眾人的面前。聲樂響起,花魁婉轉的歌喉隨即跟隨,翩翩起舞,很快氣氛烘托到了極點,呂星海等人在角落裡尋到了位置,叫了酒菜,觀賞起來。

一曲過後,花魁嘴角勾出一個弧度,在高臺上向著眾人施了一禮便不再開口。

“三百兩!”這時候一個突厄的聲音響起,大家才如夢初醒的想起要叫價這回事,“五百兩!”

“一千兩!”

“三千兩!”一個穿一身素白錦服的瘦高男子叫道,他掃過周圍人,洋洋得意,道:“我爹乃長安知府,哈哈,今晚還有誰要和我爭?”他說這話的時候,眼睛直勾勾的掃視牡丹樓大廳中的眾人,生怕對方和他叫價,卻連一個眼神都沒得到,心生惱怒之時又有些鬆氣。

“聒噪,我叔叔乃是吏部尚書朱康成,剛好管住你爹,你可要與我爭?”穿著絲綢長袍的高胖男子一臉不屑道。

“惹不起啊。”

瘦高男子氣的臉色發黑,卻只能忍摔過袖袍便走。高胖男子看了不禁有些得意,就在大家以為成定局之時,“五千兩!”竟然還真有不怕死的?!

原來這是一個拼爹的時代。

張繼等人面面相覷,默默流淚,還能這麼玩的,土包子沒有見過這麼大的世面,真是他孃的開了眼了,張繼默默的捏了一下荷包裡赴京時,王家小姐贈的一百兩銀票,暗道:“得!只有喝酒的資格了,那就喝酒吧。”

燭光搖曳,獨自退輕裘。

曉夢悄無聲,

月掩遮那一夜風流。

……

(注1:參考孔慶東的《青樓文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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