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繼皺了皺眉頭,倒也沒有多想,抬步往少年公子而去,青衣漢子樂呵呵的在前面引路。

有一些人,你初次見面也許對他不會留下很好的印象,但慢慢認識深了,才會瞭解其內涵與底蘊。很明顯,張繼就是這樣的男子。他在求學過程中,之所以如此傲慢,除投緣熟悉之人外,不太愛與別人來往,固然和他的孤傲性格有關,和他的文人尊嚴有關,但是也和他寒門出身,自卑心理有關,所以他非必要,不願與太多不熟悉人來往,以免露出他自卑的一面。

張繼雖然被稱為狂生,言辭犀利、得理不饒人,但是在深入交往之後,張繼就會慢慢地露出他的本性,他的那層偽裝只是對他不欣賞不喜歡的人展現的,對於他欣賞的人,他還是有著很親和友善的一面。

早在張繼往這邊走的時候,那少年公子早已經站在那裡等候,見張繼近前,上前幾步對張繼見禮,好像似曾多年不見的朋友一般,樂道:“在下姑蘇公子時,見過這位兄臺,一個人樂呵!不如大家一起樂呵才愜意舒心,還望沒有唐突到公子。”

毫無做作自來熟的樣子,倒是感染了張繼,讓他對這位公子時產生了好感,當下也有了結交的興趣,連忙道:“小公子見外了,在下姓張名繼,表字:懿孫。希望沒有打擾到小公子。”

“哦!”少年公子時抬眼打量了一下張繼,眼眸中一道鋒芒一閃而過,有些不確定的問道:“湖北襄陽的張繼,張懿孫??”

張繼有些啞然這公子時為什麼有此一問,但還是沉聲道:“正是在下,公子認識我?”

公子時面上神情有些錯愕,但很快恢復笑呵呵的表情,更加熱情的一把拉住張繼往回走到銅爐炭火旁坐下,道:“不認識,不認識,但相請不如偶遇,我這人吧!就愛交朋識友,一見張兄就感覺比較投緣,緣分啊!好東西就應該與朋友分享。”

“這刀魚肉質細嫩,肥而不膩,兼有微香,可是難得的美味。此時節正是食此魚的最佳的時候,清明過後,刀魚肉質變老,俗稱老刀。就沒有此時食用的美味了。你算趕上了啊。就好,馬上就好。”

張繼:“……”

張繼正被公子時的自來熟弄得尷尬不知道如何接話,有些跟不上節奏的時刻,這時青衣漢子過來,沉聲道:“大爺,飯好了。”

只見青衣漢子拿來的正是先前放在篝火上烘烤的竹節,原本深綠色的竹節段,此時,已經是褐黃色的顏色!那吳姓漢子拔出腰間的一把寒光閃閃的匕首,輕輕往竹節上一使勁,竹節就利開成兩半,一股清香浸染開來,原來裡面是白色晶瑩的香米飯。

叫著公子時的少年見此,也不在多說,大笑道:“老吳,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不亦樂乎啊!怎能沒有好酒!拿酒來。”

那青衣吳姓漢子皺了皺眉頭,撇了張繼一眼,然後低聲的問道:“大爺,你的身體……”

“無妨,無妨,有朋友,有美味,怎麼能沒有美酒……速去拿去……來來來,張兄嚐嚐我這烹製的魚湯。”

“多謝公子。”

“謝什麼,有什麼好謝的,在謝我可不樂意了哈,我和你說……”

日落西山,天色開始陰沉,河面上瀰漫著薄霧,岸邊長著叢叢的蘆葦,人在河邊抬眼望去,視線模糊,辨不出那是霧,那是水,抬頭遠望,兩岸群峰,如劍、如戟、如虎、如獅,如展翅的雄鷹,如揚蹄的駿馬。夜幕降臨之際,面對著這些奇形怪狀的山峰,甚至令人有點提心吊膽了。

而河邊的篝火旁,三人圍爐而坐,相談甚歡,不時地有敞快清朗的笑聲傳出,傳向清淨幽谷的山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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