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說一度攀上了一個富二代,兩人一度如膠似漆。但這位富二代本來還有一位嫩模在網上有點名氣,對外宣傳是跟富二代訂婚了,其實遠沒到那個地步。的出現令富二代跟嫩模疏遠了,因此嫩模懷恨在心。嫩模路子野,不知從哪裡找上了一位專業幫人打小三的老阿姨替她出氣,挽回感情。於是老阿姨便帶著一幫老阿姨在大街上堵住了,又是撕頭髮扯衣服,又是言語凌辱,拳打腳踢,鬧了個凌亂不堪慘不忍睹。

好巧不巧,Cindy跟友人路過,就遇上了。因為曾經落井下石在律所傳播流言的事情,Cindy跟她有過節,心中惱她,一開始看被撕扯扭打,頗有看好戲的架勢,覺得你也有今天。但是漸漸這些人越來越不像話了,衣不遮體,也叫的越發悽慘,周圍人無動於衷,看戲般指指點點,有的甚至拿出手機拍攝起來。Cindy按不住惻隱之心,跟友人奮力將拆出來,然後報了警。

誰知已有身孕,送到醫院已經為時已晚。同時部分影片傳到了網上,引發了各種評論。Cindy感同身受,動了惻隱之心,不計前嫌,幫她找了律師討回公道,幾個打人的老阿姨連同那嫩模都受到了法律的制裁。只是富二代的表現卻頗令人寒心,給了一筆錢就不聞不問了。忍受著身心傷痛,在醫院孤零零躺了十幾日,痛定思痛,終於幡然醒悟。出院之後面目神情與之前判若兩人,之前那種恃靚自矜的得意勁全沒了,人低調本分了許多,與Cindy之間也冰釋前嫌了。

趙慕慈聽得不勝唏噓,感嘆這麼一個美女,怎麼老遇到這種尷尬屈辱事。Cindy彷彿頗有感觸:“身正不怕影斜。不動歪心思,到哪裡去招惹這些妖魔鬼怪?這種事,一般人也不會遇到啊。”

趙慕慈:“也對。不過那幾個打人的人也太過於變態。縱然有不是,也輪不著她們出手傷人,光天化日扯人衣裳。用不道德的手段阻止另一個不道德的結果就是雙倍不道德,雙倍違法犯罪。”

Cindy:“誰說不是呢。都進監獄了。”

趙慕慈便默坐無聲。過幾天,又聽到Cindy說:“Julia有兒子了,你知道吧?”

“什麼時候的事?”

“一年前吧。現在都能跑了。”

“是嗎!沒聽她說。”

“你倆都太忙了。跟你說啊,悄悄兒的啊,”Cindy壓低嗓音:“她老先進了,做的試管嬰兒。”

“嗯?”趙慕慈太意外。

“而且呀,她做這個小孩的時候,還是單身哦。一個人去俄國做的,猛吧。”

“真是不得了,怪不得現在又忙著做主任,這能量和魄力,跟一般人就是不同。”

“而且呀,她生了小孩之後,反倒桃花運更好了。現在的男朋友是美國人,我見過一次,老帥嘞。”

趙慕慈笑:“沒結婚?”

“據說美國人求了兩次了,Julia不肯。兩人還在一起住,就是不結婚。”

“這麼牛?Julia做女人也好厲害。”

“可不是。不過也正常。她現在的資產少說也上億了吧。幹嘛結婚跟人瞎摻合。再說了,結婚的本質不就是性關係和財產分配關係嘛。對她來說,她不圖男的錢,也不想男的圖她的錢,不結反而比結婚要划算。至於性關係,兩人恩愛就行了,跟結婚又有什麼關係?”

趙慕慈緩緩點頭:“通透。看來你跟Julia算是一個層次的了。”

“嗨。這到哪處山說哪處話。很容易就想明白。你要到了她那個資產規模,沒準跟她一樣呢。”

趙慕慈笑而不言。心中卻想到自己和顧立澤身上。雖然他們兩人此刻也是一個不圖一個的,但是想到結婚這件事,以及此後用法律像繩子一樣將自己綁在一起的狀態,她便覺得穩妥幸福。或許Julia不肯結婚並不全然出於經濟上的理智考慮,而是跟她所面對的那個人有關。也許她覺得跟現在的男朋友不結婚更有幸福自在感,而她跟顧立澤卻覺得想要結個婚,用這種外在的形式將兩人包裹,就像用棉被將嬰兒包裹一般。沒有什麼錯與對,先進與傳統,只看舒服自在與否。

抬頭見Cindy依舊一副頗具女性柔媚氣質的美人模樣,她開口道:“聽說你也好事將近了?”

Cindy嬌羞一笑:“嗨。我還在考慮。看他表現。”

趙慕慈也笑:“差不多就可以了,人無完人。不要追求完美。”

Cindy抬起眼睛,眼中有光:“我曉得。”

Cindy的事情是從別的同事那裡聽說的。原來她也有一段時間離開了智誠,跟著外國男朋友出了國,準備結婚定居。初時兩人甜蜜,後來不知是水土不服還是觀念差異,按Cindy的吐槽是再也不找外國佬,錢財上也太精明,還要籤婚前財產協議。有了婚前財產協議這個說法,大約Cindy便覺得背井離鄉跟這個人生活在一片陌生土地上不怎麼上算了,後面便回國了。回來不久,仍舊做律師,卻也動開了竅,不想只是做案子。思來想去還是回到智誠,跟了Julia,所以知道這麼多八卦。Julia自是改變許多,也願意給機會,她在爭取客戶方面的能力便發揮了出來,過不久也便要提合夥人。

回國之後某一次聚會,跟鄭志雄照了面,重新聯絡起來。當初兩人鬧的不可開交,差點結成仇,殊不知不是冤家不聚頭,彼此其實有意卻不知。鄭志雄重新見了Cindy,心中的遺憾和愛慕重新點燃了,一番窮追猛打,Cindy見他痛改前非,生意也做的出色,便跟他交往起來。鄭志雄吃了不懂法的虧,待Cindy更是上心,聽了她的話,將企業經營中那些明顯違法的部分都改棄了,不合規的部分也都合規化了。從人到公司,成了真正的“妻管嚴”。

趙慕慈和顧立澤的事情,Cindy也曉得了。她似笑非笑看著趙慕慈:那會大家都在這兒的時候,我就覺得你倆有事。只是啊當時都在忙別的,顧不上吃你倆的八卦。Julia怎麼說?”

趙慕慈笑得有點玩味:“沒說過。好像就是一種嗯,我瞭解了的樣子。呵呵。不過她這樣倒叫人好喜歡。”

Cindy忽然神秘一笑:“你覺得會是什麼反應?”

趙慕慈一怔,隨即笑道:“不曉得。不過她要肯來喝我們的酒,自然有給她的位子。”

幾日後的一天,顧立澤過來辦事,便約了趙慕慈在露臺吃晚飯。吃罷飯兩人沿著銀城南路走半里地,相互挽著,卻溫馨的沉默著。顧立澤忽然抬頭看了看高聳入雲的幾個大樓,嘆一口氣:“你天天走在這些大樓下面,會覺得吹不過氣來嗎?”

趙慕慈:“一開始會,時間久了就不覺得。”

顧立澤:“我雖然也在陸家嘴,但離這幾個樓有段距離。忽然走近了,走在其中,只覺得天空和太陽,甚至雲朵,甚至空氣,都被這幾個擎天巨怪遮住了。路面都是陰影,大樓拔地而起,很有一種禁錮和逼迫感。也就是在這裡半個公。要長期住在這裡,非憋出病來。”

趙慕慈忽然想到她很久以前做的一個夢。那時Danny剛不幸離世不久,她又處境艱難,多愁善感。那個夢裡,她走在一大片似大樓外反光玻璃一半的光滑面上,搖搖欲墜,難以平衡。忽然光滑面往一面滑去,她整個人往下面未知的黑暗虛空墜去,心中泛起極大的惶恐和慌亂。那般的兵荒馬亂如履薄冰的日子,如今想來,恍如隔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