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ind不耐煩的擺擺手:“罷罷罷,我算是服了你了!”頓了頓忽然憤怒而絕望的吼道:“我真是倒了八輩子黴了要攤上跟你一起做事情!”

說完看也不看王翠蓮,一徑揚長而去。王翠蓮抿著嘴皺著眉看著Wind的背影,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轉過頭來,正好瞅見商務部門經常求著自己幫忙給自己做事情的小姑娘經過,此刻正對她笑著揮手呢。王翠蓮立刻覺得很沒有面子,來不及想是不是被小姑娘全瞧見了,忙擠出笑容招呼回應;一轉身卻又看到了GR老大揹著手穿著一件帶帽衫套西裝,不倫不類的站在欄杆處似笑非笑的瞧著她。王翠蓮心中猛的一跳,霎時臉紅了起來,一言不發轉身便走。

回到法務部,看到趙慕慈垂眼沉默的樣子,羞愧頓時化成了怒氣。她待要發作,又覺得不是時候,於是冷冷撇下一句話:“明天早上確定能拿到嗎?”

趙慕慈抬起眼,平靜無波的看著她:“軟著中心說的,應該問題不大。”

王翠蓮不再做聲,這一天便胡亂過去了。

第二日早上十點,趙慕慈收到了代理的訊息,說證拿到了。趙慕慈便讓代理馬上拍一張清晰照片過來,PDF版本和原件回公司再傳一樣的。於是兩分鐘後,急了這麼久的新更名後的軟著證書照片終於發到了趙慕慈手機上。不敢耽擱,趙慕慈迅即跟王翠蓮說拿到證的照片了,要不要現在發給技術同事。王翠蓮說快發,於是照片又馬上被髮給了技術步負責上架的同事。

趙慕慈撥出一口氣,這件事好歹結束了。現在到新年凌晨零點還有36個小時,應該是來得及的吧。

三十號下午五點,張超發了面向使用者的APP更名宣告,凌晨零點,APP正式更名,與新商標名稱保持一致。

證書給出去,法務部的工作就完成了。因此王翠蓮29號中午便回到了法務部。她坐在座位上,卻總覺得趙慕慈這事兒沒完。於是她站起來問:“這個事情,雖然完成了,但是我們還得覆盤一下。趙慕慈,你覺得你有沒有錯?”

趙慕慈當然不覺得自己有錯。她說道:“我實在不知道哪裡做錯,請指教。”

王翠蓮來勁了:“我給了你這麼久的時間去思考,你居然不思悔改,還不知錯,你真叫人沒有辦法!如果連自己錯在哪兒了都搞不清楚,那真是沒得救了。我是在給你機會,懂不懂?”

趙慕慈聽出了話裡的逼迫和威脅。她不想再跟王翠蓮發生爭執,她們不在一個水平線上,不適宜吵。沉默了一會兒,她應道:“懂。”

王翠蓮腆著肚子站在面前,眼中露出一絲得意,盯著趙慕慈:“錯哪兒了?”

趙慕慈實在不知自己錯哪兒了。想了半天,低聲說道:“沒有追飛機。”

王翠蓮還不滿意:“還有呢?”

趙慕慈心中不免有幾分焦躁,面上卻仍然平靜,頓了半天:“不知道了。”

王翠蓮:“不,你還有一點錯處,你當初應該多問我一句,什麼時候要,但是你沒問。如果你問了,我會告訴你28號要,那我們就可以算一算怎麼做才能28號拿到證。如果知道快遞需要花這麼多時間,我可以讓你親自去北京送材料,都沒有問題。下次你要問清楚再做事情,不要不清不楚。明白嗎?”

趙慕慈有點恍惚。她此刻好像並不是什麼高階總監,而是剛入職被經常訓的新人菜鳥一般。她覺得有些丟臉,但又計較不得。糾結了一會兒,她說道:“明白。”說完心中又不服氣起來:給任務不給Deadline,還要人主動問,不問都是錯,這種邏輯和腦回路真是奇特,就當張見識了。

王翠蓮這才罷休。一定要趙慕慈認錯,這樣她才好過,有面子;一定要用權勢壓制她,用言語和逼迫將她釘在過錯者的板上,這樣她自己的過錯和疏忽才不會被發現,她的地位和控制也就保住了。專業的事情她不大通,但是這種事情,她還是有幾下子的,畢竟她從新人到職場老手,也沒少被這麼折騰,再明白不過了。

冤枉她?不存在的。趙慕慈這人也不是省油的燈。前面她專門想請她幫忙處理跟Wind的溝通,她竟然裝聾作啞,推脫不幹。這充分說明,趙慕慈對她沒有陳麗美對她忠心,說好了叫明哲保身,說不好了就是自私,只顧自己。既然如此,那當然要敲打敲打,也要叫她知道知道厲害。

前面莫名其妙被責怪,後面又被逼著認錯,趙慕慈心態再好也不免鬱悶起來。張敏忽然又開始叫她一起吃飯了,中間不免聊到追飛機的事,她便說,虧蓮姐想的出來,我覺得你的分析挺對的,哪兒能那樣幹。趙慕慈不敢說心裡話,只苦笑說,日本有位企業家說的對,工作就是修行。蓮姐也就是我的修行人,應當感謝的。如此言談態度,苦中作樂,同事們倒欣賞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