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ind:“這怎麼能是違法犯罪呢?我剛說了,只要你技術足夠好,對方在一定時間內沒有發現,就沒什麼事,完全不用擔心會違法。”

花火:“我是參加比賽了也拿了冠軍,可那些沒參加比賽的絕世高手們未必就比我差!也許對方公司裡就坐著一個或好幾個!你說要我技術足夠好,請問什麼是足夠好?贏過所有人?那是不是先得跟所有人比過才能算呢?”

Wind苦口婆心:“有點自信好不好?你可是天才冠軍啊!我對你是有信心的!你不要再妄自菲薄了,你可以的!”

花火搖搖頭,臉上現出苦笑:“這不是自信,這是狂妄。狂妄到以為自己攻擊了他人,違反了法律還可以逃避制裁,就憑自己技術‘足夠’好。Wind,你不要這樣了好不好,不要再做這件事,也不要再逼我。”

Wind冷笑:“我逼你?不,我沒有逼你。我只是在向你傳達公司任務,這件事,需要你親自完成,必須做。”

說完似覺不妥,又換上笑臉,放緩口氣:“只要你這事兒乾的漂亮,今年的績效,就是A+!”

見花火似乎不為所動,又說道:“還有…晉升的機會!一定會有!”

花火心想,這種激勵,也沒啥稀奇,卻也是刀口舔血。他說道:“所以就是事情成不成都在我一人?如果我的操作被對方識別了,那就是我技術不夠好,是我的問題?如果對方要追究責任,那也是我的問題,因為我技術不夠好,才導致被追訴,跟你們都沒關係?”

Wind臉上現出不耐煩:“哎呀……不要這麼說嘛!大家都是一個團體,什麼你的我的。你要有點信心,這件事,只許成功,不許失敗。如果萬一失敗了……你放心,有我呢,也有公司,肯定不會讓你一個人承擔的。”

花火看著Wind,以往只覺得他有點胖,但胖中自帶一種喜感和可親。如今瞧去,似乎發現他比往日更是肥膩不少,臉上的五官眼神都模糊不清,透著一種令人厭惡的黏膩感,類似於一條毒蛇緩緩在眼前蠕動。他冷靜下來,面無表情的講道:“我沒法保證一定會成功。就算我能做成,也逃避了追訴期限,那隻能說明僥倖逃脫了,不代表這件事就是合法的,它本質上仍然是一種犯罪。”

Wind皺起了眉頭,心想這人怎麼這麼死腦筋呢?他正要開口繼續說服,花火又說話了:“最近,我看了很多法律方面的東西,也問了很多律師,幾乎算半個專家了。這件事,太離譜。我不敢相信公司竟然願意以身試法。太可怕了。”

Wind冷笑:“別說那些沒用的。我沒空聽你無病呻吟。這事兒,我佈置給你了。你願意做也得做,不願意做也得做。這是工作任務,沒得商量。”

花火:“這事兒張超也同意?”

Wind:“那可不?他要不同意,我敢做嗎?我敢給你佈置嗎?”

花火心中的希望熄滅了。看來上次脫身的路子已經被堵死了。他忍不住笑了一下:“是你提議的吧?聽說你為此不惜連法務部和財務部都得罪了,後面又給人家買下午茶和水果賠罪。真是很下功夫啊。你對咱們技術部的兄弟可都沒這麼好過呢。”

花火戲謔的口吻突然便激怒了Wind。他突然撲上前去,揪住花火的領口,近似瘋狂的臉伸到花火面前,肥胖的臉上毛孔粗大可見,眼鏡歪斜:“你TM別給我在這兒吊腰子!我告訴你,這件事你幹也得幹,不幹也得幹!這週四之前沒有做,你TM就給我滾蛋!什麼玩意兒!”

說完重重推搡一下,放開了花火。花火往後退了一步,受驚不小。此時的Wind,哪裡還有半點人的模樣,活脫脫一個魔鬼和變態的結合體,激得他心中也忍不住生出憤怒和惡念來。他忍不住問道:“你是人是鬼?你是被附身了嗎?”

Wind回頭便兇狠的罵道:“滾你媽的!”

花火心中完全涼透。他的幻想徹底破滅了。此人前幾十年聞所未聞,見所未見。沒想到竟是這幅尊容。他知道自己被逼到了角落,無處可退,無路可走。他知道自己只剩下兩個選擇,要麼屈從,要麼離開。屈從意味著傷害他人,違法犯罪,離開意味著……意味著失敗,挫敗,不確定,惶惶無著……

忽然他心中一動,想到了一處,便又問道:“你做這一切,是為了對付我嗎?”

Wind本來要離開會議室,聞言便回頭,對著他白慘慘的笑著:“你?你也配!”

花火徹底喪失了對他的敬意。他喊道:“承認吧,你害怕我,忌憚我,所以才不辭辛苦要設計這一切,想弄髒我,想控制我,想讓我更聽話。但你越是瘋狂,就越是表明你的懦弱,卑鄙,你的無恥!”

Wind這次卻沒有發狂。他眯著眼看了花火一會兒,陰測測的說了這麼一句話:“小子,職場不是安樂窩,而是鬥獸場,比的不是誰更厲害,而是誰能生存下去,能活得久。”

說完一便點著頭,一邊推門離開了會議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