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rank:“你是氣糊塗了。她要有證據指向你,早都發作了,還會客客氣氣的試探你?放心吧。”

&nonica看向地面,沒有講話。

frank:“前面的信任已經破壞了,就像你說的,像花瓶一樣,修也沒法修了。再給我一次機會吧,我會重新贏得你的信任。好嗎?”

&nonica回頭瞪他:“然後重新再撕碎?你等的是這個吧?”

frank忍不住笑了:“怎麼會?我要是這樣的人,那我還混個什麼勁?”

說完站起來,做戲一般躬身做了一個長揖:“對不起啦大美女,是我暴殄天物,不該偷偷取證。請給我一個將功補過的機會吧!”

&nonica縱然再生氣,也只能暫時收了。像他說的,julia應該沒證據,那麼這事影響範圍也就有限,她也就不用擔心了。她唯一傷心的就是信任被辜負。可是已經這樣了,再傷心也是無可奈何。總之以後長點心眼,不要太相信他就是了。

想到這裡,她便怏怏的說:“算了。總不能殺了你。”

說罷要起來,可能蹲久了腿麻,frank伸手拉起。

&nonica心情稍霽,frank乘機聊起她要辭職的事情,以及她對julia的新offer是如何考慮的。

&nonica懨懨的說,不清楚。不知道。

忽然像是醒過來一般,她問:“你怎麼知道這麼多?”

frank本想說是替julia來當說客,一想不妥,剛剛聊完和julia對著幹,這會又說替她做說客,只怕monica會誤會自己變得太快,不可信任,那可真是百口莫辯了。於是開口講道:“我是合夥人嘛,訊息總是靈通一些的。”

想了想又說:“你也不是一兩年的律師了,怎麼說也算半個咖了。你要走,這可不是一件小事。大家都知道了。”

&nonica不做聲了。合夥人的確訊息靈通。好像他們聚在一起什麼都講,八卦的慾望和和水平不比fiona差。

frank:“其實我建議你做一段時間的合夥人再辭職。這樣出去之後身價也更高些。好過你現在出去。julia現在願意給你升,不代表別人就願意。你的功勞和辛苦在她這裡,到了別人跟前得重新證明,起碼需要一兩年吧。她願意升,你就接受,我們也可以繼續做同事了。”

&nonica覺得似乎也有道理。但julia這個轉變過於急促和詭異,總令她心中不安。

雖然她剛才還警告自己要長一點心眼,不要太相信frank,但此刻她看不清這其中的詭異,忍不住便對他訴說了:

“julia一開始不願意升我做合夥人。說市場環境不好,等待時機之類的。我提交了離職申請之後,她發了兩次offer給我。一次是加錢,收入和初級合夥人差不多,其他不變;我拒絕之後,她忽然就同意升我做合夥人了,說想挽留我。我也不知道她怎麼想的。”

停了一下,又加了一句:“總覺得有點突兀。”

frank有些意外,還有這些內容?julia倒是一句沒有提。想想那天她說的願意培養合夥人的話,聽起來倒是情真意切,品格高尚。但話說回來,人心難測。升monica做合夥人這個決定,是否出於真心,會不會有其他盤算,他目前是看不清楚的。如果只是走了升合夥人的流程,卻不下功夫培養,對monica而言,境況也就跟她拒掉的第一個offer差不多。

雖然julia的第二個offer起來突兀,但也有可能julia真的離不開monica,深思熟慮之下決定退讓妥協,也是有的。

不管怎樣,有一點是可以確定的:在合夥人的位子上離職,遠遠好過現在離職。

至於到底是哪種情形,要入了局才看得真切。僅從目前的情形和現狀,旁人也無從判定。

&nonica聽。

&nonica沒有做聲,她心裡亂極了。

frank不說話了,陪著慢慢踱步思考的monica,兩人靜靜地待著。

這是半層安靜的樓層。身後的辦公區似乎又租出去了,透過玻璃門可以看到裝修的痕跡,大門鎖著,裡面沒有人。夕陽顯露外面過道盡頭的窗戶上,暖煦的橙色光芒給牆壁塗上了一層曖昧的顏色。

趙慕慈看過去,忽然覺得這夕陽如此生動,如此美麗,好像她第一次看到這些生動美麗一般。她看著這夕陽,心裡靜止了,工作上的煩心事和腦海中的種種念頭也消失了。她陷在這美麗的光景裡,有些失神了。

frank透過她的目光望出去,也看到了美好的夕陽。回頭看monica,發現她似乎陷入了這美景之中。陽光將她的臉也染成了暖橘色,她看起來有些失神,有些迷惘,有些曖昧,有些無助,矛盾而奇異的美,脆弱的,易碎的。

frank被她此刻的臉和神態吸引了。他想起在成都出差她發燒的時候,某個瞬間他靠近她,觀察她,撫過她的唇,那時候她的神情和現在似有幾分相像。只是此刻,她似乎被更大的東西奪去了控制,顯得更美,更吸引人。那更大的東西,是夕陽,是光照,是由這一扇小小窗子拘起來的美景,是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