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著。”

王朝更迭,新皇掌權。

當年魏家老皇帝執筆畫江山,穩坐那髹金雕龍椅後,曾親自有請文罔做那當朝第一國士。

所謂伯牙遇子期,兩人究竟是如何相遇的,沒多少人知道。

據說兩人初遇,文罔便有了與之謀天下的想法,魏老皇帝更是鐵了心的要將其綁來輔佐自己。

如今距離那三十年之約,已然快要結束。

可強勢如文先生,卻從未有過反叛之心,即便過了那口頭約定的三十年,知曉內幕的人也敢斷言他恐怕不敢走出那座柴扉院。

院子中依舊是那位身著樸素的女子在打掃,院子不大也不精緻,但著實是井井有條。

只是與之前不同的是,文先生最近喜歡上了垂柳,便命人種了幾株。

屋簷下有個躺椅,是文先生最喜歡的東西,此刻他就躺在上面。

那位少有露面的女扮男裝的女子,此刻竟然就站在他身後。

她依舊是那身黑衣,依舊握著那柄鑲玉寶劍。

她皺眉看著他,看著這位跟隨了十幾年卻依舊看不透的男人。

或許她根本不需要看透,她跟著他,只需要跟著他就好。

“最近遇到了麻煩事?”

文罔身體一僵,片刻後又悠然晃動起來。

“劉駿被人殺了。”

這次卻輪到了黑衣女子一愣,握著寶劍的手不禁悄悄用力幾分。

“需要我過去?”

文先生毫不猶豫地搖搖頭,有些玩笑道:“不至於,你走了我怎麼辦?”

過了片刻,他率先打破沉默,又自顧說道:“只不過計劃要提前了。”

女子悄然點了點頭,雖然先生如是說,可她還是做好了隨時離開的準備。

因為劉駿被殺,是一件少有又足以撼動文先生內心的事情。

劉駿是文先生親自安插入西域的一枚重要棋子,也是最初的幾位棋子之一。

劉駿家族世代經商,因得罪了官府才遭受牢獄之災。

他本應該與其他族人一樣流放蠻荒之地,卻沒有想到一紙詔書救了他的性命。

當初魏家老皇帝登基不久,文先生諫言除帝都洛陽外,非重囚死罪者,當赦。

新朝建立,新皇登基,大赦天下,做予天看,同樣做給人看,積攢些陰德陽福。

劉駿這才免了流放之行,還得自由身。

而至於文先生為何會看中劉駿,並沒有任何人知道,那最初始的名單中也僅有十四個名字。

劉駿卻在其中排名第五。

這十四枚重要的棋子究竟是誰,又被安插在西域何等位置,所知之人恐怕不足三人之數。

那位穿著樸素的女子打掃完院落便走進了不遠處的偏房,不一會兒,裡面便傳來了濃濃的飯菜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