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昊轉過身來撤下布條,看著這位雙眼佈滿血絲卻又滿臉錯愕的殺手。

“你,你是怎麼。”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一道乳白金黃的劍氣便瞬間刺穿了他的喉嚨。

“這趟西域之行,我替你走一走。”

方昊從他的身上翻出那塊象徵著隱蔽身份的腰牌,將渡緣放入匣子中向那匹唯一的駱駝走去。

就在兩人剛剛戰鬥過的地方,突然升起了兩道算不得大的龍捲。

方昊從駝囊中找到了一個酒囊,開啟塞子猛灌了幾口,那駱駝也自覺地向西方那座若隱若現的城池走去。

在他身後,龍捲驟然而起,捲起一道數丈高的沙牆。

而那一人一匹駱駝,信步般消失在了這片天地相交的一線縫隙之中。

這座城池規模不大,也並不精緻。

這或許與西域人的地域和性格有關。

築城所用的石塊乃是從姐妹山上開採下來的,是深青色,硬度極佳。

這倒是在一片褐黃色的荒漠之中顯得有些突兀,但是細細一看,又顯得遙相呼應。

一位高鼻樑大眼睛的少年不羈地走在街道上,如果不是他的顴骨太高,也勉強能夠稱得上俊朗。

他撕咬了一片手中的肉餅,心滿意足地大快朵頤起來。

山上可絕對吃不到這種東西。

還不等他將口中的肉餅嚥下去,又朝路邊的攤位上隨便扔了幾塊碎銀子,拿起一截小木罐咕咚咕咚灌了起來。

只是與剛剛的表情不同,他這次反而顯得有些不太滿意。

小木罐中盛放的東西叫作冰特,本是西域特有飲品,涼爽清口,頗受當地人和外地人的喜愛。

但是這種飲品成本小,製作簡單,所以但凡有些手工工藝的百姓都能多少釀上一些。

這也就導致了冰特的粗糙濫制,並不是說對身體有什麼害處,口感難免有些難以接受。

合爾圖皺了皺眉,味道不是很地道,至少是冰涼的,權當解暑了。

他左手拿著肉餅撕一片,右手拿著小木罐咕咚咕咚灌幾口,好不愜意。

這是他每次下山必做的事情,也是第一件要做的事情。

想到這裡,他不禁不屑地笑了起來,嘲笑剛剛那兩位將軍是真的傻。

也不知道就這種頭腦是如何行軍打仗的。

兩人被師父趕下山以後並沒有灰心離開,而是牽馬等了一段時間。

就是因為他們篤定少年一定會跟來。

其實箁梌長老雖然對合爾圖立了不少規矩,卻從來沒有真正的限制過他的活動。

否則,也就不會有前一個月足以稱得上大鬧西域的瘋狂一行了。

可是合爾圖卻打心裡沒有前往軍帳的打算。

方才說說也就罷了,山上和軍帳雖然地方不一樣,又有什麼不同?

滿是規矩,寸步難行。

所以,他剛剛跟隨兩位都尉進了這座城池以後便趁機開溜了,若論逃跑,誰能追得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