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如磐石。

老者名諱箁梌真人,形如枯槁,白鬚及腰,但是並沒有頭髮,卻也沒有戒疤,證明並沒有受戒出家。

在這懸崖峭壁畔坐了多少年他自己都已經數不清了,每天唯一重複不止的動作便是提釣竿。

至於釣的究竟是什麼,合爾圖曾在釣竿前仔細端摩了許久,除了一團空氣外愣是什麼都沒有看到。

“合爾圖,你說得對,我們軍帳之中對真人可是敬重得很。”

還沒有看到人影,先是從遠處傳來道道鐵甲碰撞的聲音,然後便是兩道重重地喘息聲。

過了半刻鐘,一前一後兩位壯碩的披甲男子成功登上了山頂。

只是前面那位略顯精壯,後面那位則有些肥胖。

兩人氣喘吁吁,看樣子費了不少力氣。

又過了幾刻鐘,前面那位來者的氣息終於平穩下來。

他從懷中拿出一卷聖旨,剛想拆開,幾經熟慮以後重新握在了手中。

就在剛剛合爾圖看到聖旨時,本打算俯身跪地接旨的。

可當他看到師父根本就沒有動作,那位將軍又重新將聖旨收起來後,也就隨之打消了這個念頭。

“宣發聖旨本來不應該是末將的差事,只是那群宣發聖旨的本就是身體羸弱且有殘缺之輩,怕是很難走得到這裡。”

這位披甲將軍看著盤坐在前面不遠處的老者,滿臉堆笑。

“末將此次前來其實原因有二,特地向長老說明一下。

其一,三個月後的祭天大典會如期舉行,屆時會有氣運轉接一環,還請長老務必放在心上。

其二,正是末將帳中私事,希望長老的得意弟子能夠下山出手相助,末將願意給予校尉一職,如何?”

“校尉?”合爾圖一聽,頓時來了精神,雙眼精光爍爍“那是多大的官?”

“我想想,我想想,我記得聽說過。”

他一邊來回踱步一邊拍得額頭噼啪作響,最後還是哀嘆一句,“唉,給忘了,不過聽名字很威風嘛。”

他撣了撣身上的塵土,煞有其事道,“妥了。”

這位將軍欣喜地點了點頭,上前幾步將聖旨放在真人旁邊一塊還算平整的石頭上。

又怕山頂風大,在上面放了幾塊小石塊。

箁梌緩緩抬起抬起腦袋,輕輕睜開眼睛,這應該算他少有的動作了。

“我知道了。”

他看了一眼身旁的聖旨,又重新低頭閉上了眼睛。

“幫忙可以,官職不能拿。”

聽聞這話,這位將軍臉色霎時間變得有些慘白,冷汗涔涔。

其實他哪裡有事情需要合爾圖幫忙,這些不過都是藉口而已。

就在眼前不遠處,名諱箁梌的真人,雖然一介布衣,不入王帳,不進軍帳,也未曾受戒出家,終年坐于山巔之上垂釣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