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嘞。”

說著,方昊便起身向外面走去,步伐比剛剛還要匆匆。

其實他之所以如此著急離開,趕船隻是理由之一。

其二便是,自他從茶攤坐下開始,便察覺到有好幾道氣息緊緊將他鎖定住。

其實也是無妨,行走江湖謹慎些終歸是好的,尤其是還帶著貨物,這與走鏢相差不大。

不怕他人無心,只怕別人有意。

在發現方昊似乎並沒有任何想法時,那些氣息也就漸漸散去了。

可是有一人依舊牢牢盯著他,似乎他已經成為了毒蛇眼中的獵物,對方絕對不會允許自己跑掉。

方昊非常不喜歡這種感覺,他自然也悄悄打探了對方。

那人頭戴蓑笠身穿黑衣,手邊放著一柄圓月彎刀,手背又一道觸目驚心的疤痕不知道延伸到哪裡。

對方的身材高大結實。

最令方昊頭皮發麻的,是那人給他的感覺。

對方顯然是一位高手,氣勢卻並非如銳利的寶劍那般逼人,反而渾厚粘稠,而那種粘稠還是用鮮血熬出來的。

所以方昊很容易判斷出來,頭戴蓑笠的男人絕對不會是江湖中的高手,而是久經沙場的將士。

可是算作初次行走江湖的他根本不可能有仇家,而且還是軍帳中人。

若說是父親的仇人怕是更不可能了。

據大師父說,根本沒有人知道他被大師父偷偷救出來。

如今知曉他身份的也僅僅是藏劍山莊陸家三兄弟而已。

若是他們想要暗害自己,在山莊內便有無數的機會,無論如何都是不會等到現在的。

方昊只想趕快離開,所以步伐越來越快,可是身後那人的速度同樣不慢。

身後傳來此起彼伏的馬蹄聲和嘶鳴聲,厚重的聲音說明馬車上的貨物絕對有些斤兩。

馬車揚起濃濃的灰塵疾馳而過。

而就在此時,方昊終於感覺到身後那股冰涼刺骨的氣息急速向自己逼來。

他下意識地側轉過身,那柄圓月彎刀從肩上臉頰旁劃過,斬斷幾縷青絲。

方昊兩根手指拈住刀柄順勢一彈,圓月彎刀脫手而出,深深刺入旁邊的樹幹中。

他的另一隻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抬起,緊緊握住蓑笠男子的脖子。

“你到底是誰?”蓑笠男子似乎根本不會在乎這位剛才還溫文爾雅現在卻氣勢如冰的少年會不會扭斷他的脖子。

只聽他冷哼一聲一掌拍出,直逼方昊前胸。

方昊也滿是驚訝,心中一沉,下意識地便往後退去,與此同時,還順便摘下了對方的蓑笠。

他完全沒有想到對方會採取如此搏命的態度。

直到現在,他都還認為對方或許是來劫財的,因為在臨近漕運碼頭的官路上劫財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

可剛剛發生的一切證明對方根本不是為財而來,對方的目的很簡單明確,就是想要帶走他的命。

剛剛方昊還真猜測不出來究竟是誰想要殺他,可當他摘下刀疤男子的蓑笠以後便瞬間明白了。

那條刀疤從男子的左臉貫穿整個面部一直向下,或許直通右手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