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菲站在那裡,說也不是不說也不是。“六峰二十四殿,你賠朕走走?”

“好。”司徒菲索性說道:“不知道皇帝陛下是想用走的呢還是飛的呢?”

魏文墨爽朗地笑了幾聲,並未著急回答。

他徑直走到石欄邊,看著山腰處的薄雲以及透過雲層下方依稀可見的城鎮房屋。

深藏在內心深處的往事不自覺地浮起。

自己的確變了,而這種改變他卻並未發覺。

先皇在世時,按照立長制,他被立為太子。

當時他果敢英勇,的確被先皇以及眾臣給予厚望。

可他還是在父皇重病瀕死之際差人暗中用藥毒害了自己的父親,並擬造聖旨。

他只是為了能夠保證萬無一失。

隨後,他對自己一母同胞的弟弟展開了追殺,即便到了此時此刻,都還有死士在暗中調查魏賢的下落。

他絕對不允許先朝大唐玄武門之變重演,即便他已經將自己的弟弟趕出了皇宮。

他以為,他一定會使用鐵血手腕鎮壓朝臣,將全力集中在自己手中。

誰知道,當他真的坐在這個位置上的時候,就如此刻站在蓬萊山頂。

他下意識地裹了裹衣襟,真的有些冷。

他要做至高無上的皇帝,卻並不想做孤家寡人。

只要王朝姓魏,只要王朝延綿下去,他不介意與誰共天下。

一陣清風吹過,落葉在魏文墨面前飄然而落。

他恍然回過神來,轉身看著那道站在風中略顯蕭瑟的紅衣。

“朕這輩子什麼事情沒有經歷過,可是還真的沒有飛過呢。”

此時此刻,夜已經逐漸深了,花雨樓依舊燈火通明。

二樓的某個房間中,方昊和衣衫襤褸的劉一劍相對而坐。

雖然方昊的穿著看起來並不普通,可這兩人坐在花雨樓的二樓房間中依舊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方才兩人進入花雨樓時,樓內夥計險些將他們給轟出來,不過當看到方昊手中金燦燦的元寶時便立刻堆滿了笑臉。

且不說這錠金子如何,繞是在揮金如土的花雨樓也能吃一頓像樣的飯菜了。

世道就是這般,有時候拳頭硬是道理,黃白之物雖然略顯俗氣,可紅塵之中誰又能免俗呢,關鍵是好用。

方昊嘆了口氣,將兩人手中的空杯子斟滿酒。

“唉,你那位師父也是江湖成名已久的高手了。”

“師父是死在仇家的手中。”劉一劍雙眼通紅,語氣落寞,“可是師父的快劍七式我僅僅才學會了一招而已,想報仇都報不了。”

“你接下來怎麼打算?”劉一劍仰頭喝完杯中的酒,“師父在世的時候我就不停地跟他老人家唸叨,想要走走這座江湖,如今終於有時間了。

等到過幾年或許會回鄉給師父上幾炷香。”

說到這裡,他的語氣驟然強硬了幾分,“順便帶著仇人的人頭。”

方昊隨後將杯中酒一飲而盡,他摸了摸自己的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