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這句話的時候,我在心裡,也對自己吃驚不小。

剛才我嘴裡說出的這句話,明明是我之前所不齒的畫太陽,洗腦言辭,到現在我竟然對員工也說得這麼遊刃有餘。

看來,人在特定的環境,特定的角色中,真的會不知不覺潛移默化。

趁著陳鋼在的時候,我特地拿出韓念之留下來的那些資料。

我指著上面的條款問陳鋼:“這些是誰在負責對接,當初是怎麼想到要這麼構建的?”

陳鋼看了看那些資料,隨後道:“這些東西原本都是沒有的,都是後來韓經理要求加進去的。”

我說:“你就沒發現這裡面有問題嗎?”

陳鋼說:“我提過的,但韓經理說沒事的,有問題的話,她來承擔。”

聽了陳鋼這麼說,我愣了一愣也沒說話了。

氣氛就這麼安靜了大概十來分鐘,陳鋼說:“沈經理,如果沒事兒的話,我就先出去了。”

在他起身的時候,我衝他擺了一下手:“陳鋼,最近你跟樊蕊,怎麼樣了?”

陳鋼哦了一聲:“她對我挺好,經常來看我,還去了我家,不過我跟我父母說,她只是我的普通朋友。”

我看著陳鋼:“樊蕊這麼好的女孩兒,你真的不考慮?”

“不是不考慮,是我感覺,我跟她就不是一路人。“

我聳聳肩,並沒有在追問下去。

頓了頓後我說:“最近,有你姐姐的訊息嗎?”

陳鋼想了一下:“她半個月倒是真給我打了一個電話,說她現在在另一個城市挺好的,小冰也一直跟著她,我要給打錢過去,她說不用了,說她現在有錢,讓我不要太擔心。”

不知道為什麼,聽了這話後,我突然覺得心裡酸溜溜的。

如果是以前,陳韻和孩子這樣身在異鄉,我肯定是會心疼的。

但現在,我只是在為自己心酸,別的卻再沒有任何感覺。

陳韻為了不讓我和小冰做親子鑑定,帶著孩子跑了,其實她這樣做,也只是跑得過和尚跑不過廟,終究有一天,該面對的還不是得面對?

晚上下班,我照例又去了我媽的小吃攤幫忙。

路過人民廣場的時候,那邊的音樂聲音很熱鬧。

這裡是剛剛修建起來的,以前並沒有人跳舞,想不到這麼快就被佔據了,而且還非常的熱鬧。

很多人圍著看熱鬧,好幾個年輕人笑嘻嘻地說著:“這大爺真是挺厲害的,那麼大歲數了,身上還掛著兩個老太太。”

旁邊的人立刻接話道:“那當然,薑還是老的辣嘛!等我們到了這歲數了,能有這動靜,那可就不得了了!”

聽到這裡,我也好奇地朝那人多的地方看去。

可就這麼一眼瞟過去,我頓時就傻眼了。

因為那個穿著一身緊身金燦燦跳舞服的中老年男人,那個挽著兩個花枝招展婦女跳舞的精神老頭,正是我的老丈人——陳長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