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念之點點頭,她撩了一下額前的頭髮,把它們都夾在了耳朵後面。

隨後她示意我繼續說下去。

我看著她,繼續說道:“費南天做事兒,也算兢兢業業親歷親為,黑龍資產那麼多股東,只有他一個月,把黑龍資產看成自己全部的事業,他的努力完全不比一個普通員工差,而且,念之你,無可否認的是,你從費南天那裡,確實獲得了不菲的收入,包括你後來進入行政部,待遇也沒有低過。”

聽到這裡,韓念之從我抬頭微微一笑:“所以,沈江淮,你是覺得我對費南天做的,有些過分?”

我說:“過不過分,我不予評價,畢竟我現在和你在一條船上。我只是想不明白,為什麼會是費南天?”

韓念之開啟窗戶,風從外面吹進來,稍微有些凌冽。

我禁不住打了一個寒顫,隨後往一邊站了站。韓念之見了我的窘態,捂嘴笑了一下:“沈江淮,你這麼大個男人,還怕這點兒風?”

我苦笑了一下:“一把年紀了,不是小年輕了,風一吹受涼了,又得躺好幾天。”

韓念之卻將窗戶大開著,張開雙臂迎接外面的冷風。

刺骨的涼意襲來,韓念之衣著單薄,卻一點兒也不害怕。外面清冷的月光灑進來,將韓念之原本就有些白皙的一張臉,映襯得像銀盤一樣。

只聽韓念之輕輕說道:“沈江淮,你開始憐憫費南天了?”

我遲疑了一下:“也不全是……”

韓念之笑了笑:“沈江淮,不是我故意針對費南天,也不是我非要至費南天於死地,而是因為我們剛好遇見了費南天。”

“剛好遇見?”

“沒錯,沈江淮,你我都三十了,三十而立,人生的千載難逢的機遇太少了,能牢牢把握住,就千萬不要放手,不要因為任何憐憫仁慈,而錯失了向上的機會,你我都不是老天爺的寵兒,失去的東西不可能再回來,失去的機會,也同樣無法重現,所以,我們只能穩紮穩打,努力往前,才是唯一成功的可能。“

我看著韓念之,韓念之看著窗外。

那一刻,我好像也忘記了寒冷。

我又來到了韓念之身邊,與她一起迎風而立。

我們都沒說話,我們都注視著前方,任由風吹散我們的頭髮。這時韓念之嘴裡輕輕哼著一首歌,這歌聲很熟悉,我感覺自己在母體裡面似乎就聽過這個曲子。

不是費南天,也會是費北天,費東天……

我們這些有錢人口中低賤的“打工仔“,我們這些從生活最底層爬起來的”下等人“,老天爺終其一生也可能不會眷顧一次。

既然現在機會來了,那就應該全力以赴。

人生沒有單行道,但是往上的道路,就擺在面前。

在成功面前,誰都可以成為“墊腳石“!

一週後,費南天終於忍不住了,他一把推開我的辦公室門。

我正要說什麼,只見他不由分說地衝到了我的跟前,一把揪住了我的衣領:“沈江淮,你到底在幹什麼!?你不是說你去幫我找關係嗎?現在都一個星期了,股東們都快把我逼死了,那些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