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就這麼二三十年過去了,他已經從一個年輕小夥變成了老大爺,我也成了一個糙漢子。

小時候聽我媽提起過,這大爺很年輕的時候,老伴兒就去世了。

留下一個兩三歲的兒子給他。

大爺一直帶著這個孩子,也沒再別人重新組合家庭。

紫羅蘭小區裡的居民說:“他又窮,還帶著一個拖油瓶兒子,哪個女人原因跟著他生活啊?”

大爺見我來了,跟我打著招呼:“要一根嗎?”

我走上前去,對大爺說:“要兩根棉花糖,一根巧克力味道的,一根草莓味道的。”

大爺的棉花糖很便宜,五塊錢一根,很大的一塊。

他說了一聲好,對著機器轉動的齒輪,就把五顏六色的白糖放入了飛速選擇的機器中。

棉花糖的香味很濃。

隨著機器的轉動,棉花糖的一縷縷從機器中四散開來,大爺用竹籤在周圍攪動著,很快一朵棉花糖就成型了。

小冰很喜歡這味道,不斷地拍手叫好。

接過棉花糖,小冰用舌頭輕輕在上面舔了一下。

藍莓的香味,蔓延在空氣中。

我問小冰味道怎麼樣,他點點頭說非常好吃。

很快,另一個巧克力味道的也做好了。

我跟小冰並排坐在街沿上,我吃了一口巧克力的,味道雖然不如藍莓的清爽,但更加濃郁。

小冰見了我的巧克力口味,說要跟我換。

我把巧克力地給了小冰,他吃了一口巧克力的,又盯著了我手裡的藍莓口味。

我乾脆把兩根棉花糖都給了小冰。

小冰非常高興,因為這是他第一次享受這樣雙重幸福的待遇。

就在這時,我聽見有人在後面叫我。

回頭,是居委會的胡大媽。

胡大媽見我跟小冰坐在街沿上,倒是挺驚訝的。

我說:“沒關係,今天情況特殊,帶著兒子玩一下,以後……這樣的幾乎可能越來越少了……”

很顯然,胡大媽沒有聽出我那些話的意思。

她點點頭,嘆了一口氣:“是啊,這紫羅蘭小區馬上就要拆了,以後咱們這些老街坊,要見面,也難了……”

我什麼都沒說,笑了一下。

這時,胡大媽看到我兒子手裡的棉花糖,她指著那一邊說道:“是在那兒給小冰買的嗎?”

我說是的。

胡大媽盯著大爺看了一會兒後,說道:“這小區要是拆了,也不知道他跟他那個殘疾的兒子,該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