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著富榮漸行漸遠,直至消失在自己個兒視線裡的身影,富保不由得悵然一嘆,似是自己的好日子過到頭了一般。

“是了,也時候該去一封書信給恩師了。”

隨著自己個兒佇立廳門良久,愣了好久之後,富保似是想起什麼來一般,只疾步徐徐走入內堂,俯首站於桌案前,攬過筆墨紙硯,接著便是洋洋灑灑的提起筆書寫了起來。

不過須臾片刻,書信已然寫好。

“此間事了,但願一切只是虛驚一場……”

待書信寫好之後,富保遂一臉神色凝重的將書信納於信封中妥善放好,繼而燃有火漆好生封印住了去。

“咕……咕咕……咕咕咕……”

院後鴿舍裡,一陣陣鴿啼聲此起彼伏。

“終究是用到你們了……”

只見得富保信步走入庭院後頭,順勢將鴿舍開啟,拿過一隻鴿子來捧於自己個兒的手中遂輕聲細語的呢喃著。

“咕……咕咕……咕咕咕……”

手中的鴿子似是感知到了富保的心思,心領神會一般,不禁撲稜了兩下翅膀,啼叫著應了幾句。

“鴿子啊鴿子,此間一事全仰仗你去給恩師通風報信了……”富保捧著鴿子,蹙了蹙眉,遂將裝有書信的管筒徑直好生的拴於鴿子的腿腳一處,神色則異常的凝重。

“咕……咕咕……咕咕咕……”

那鴿子似是通了人性一般,竟啼叫著點點頭應了下來。

“去吧!”

待拴好裝有書信的管筒後,隨著富保振臂一呼,霎時間,捧於手中的鴿子,撲稜著翅膀,振奮著身子,直直的衝著藍天高飛而去。

“恩師啊,學生該怎麼辦,該如何是好……”

望著鴿子越飛越遠直至消失在天際的身影,富保不由得耷拉著腦袋,將自己個兒的臉暗暗的垂喪了下來。

“方寧侯……上官瑾年……上官小侯爺……呵……你什麼時候來不好,非要這個時候來這陝甘一處,來湊這個熱鬧,但願你能識趣兒一點,乖乖聽話,早點回去……若你不乖乖聽話,不早點回去,非要刨根問底,深入徹查了去,你不查出個什麼來倒算你走運,一但你查出個什麼來了,屆時,可別怪我富保不念君臣之情,君臣之義了,到時候,只怪你命薄,與人無尤,我富保只能取了你的性命,上官瑾年……嘶……他日去了陰曹地府,可別怪罪於我……”

左右思忖之際,富保不由得緊緊攥了攥自己個兒的拳頭。

“方寧侯……上官瑾年……嘶……”

“但願榮兒此去一路,能順順利利,能好生的辦妥此事……”富保似是頗為憂心一般的皺了皺眉思慮起來。“別怪我狠心,不到萬不得已,你們這人的性命,是萬萬不能留的,怪只怪你們今生投錯了胎,偏要撞在這節骨眼上……”

言及如此,富保又仰起頭來,歪著頭,只凝視著無垠的蒼穹。

蒼穹之上,偶有幾處飛禽如蜻蜓點水一般,倏而略過,之後,了無蹤跡,似是從來沒有存在過一般。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我富保終我一生,自是虎落平陽,也絕不甘願就此被犬欺了去,上官瑾年……上官小侯爺……可別怪我手下無情了……嘶……怪只怪你不該來這陝甘一處………二不該為這事而來……三不該,也是最最不該,不該插手干預此事,更不應該刨根問底,緊揪著我不放……”

情至深處,竟忍不住一番悵然一嘆起來。

“上官瑾年……上官小侯爺……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