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是從哪聽來的,只是方才你父帝在我這兒陪我用膳間隙說予我的。”菀芷只欣然一說道。“故而,母后想問問你,對於儲位,有何想法。”

“瑾年還是那句話,自古立為儲君者,皆為嫡子,若無嫡出之子,也隻立長子才好,且現在,父帝還在,兄長也還在,所以無論立嫡立長兄長自是在瑾年之上,不管哪一方面,瑾年都沒有資格同兄長奪搶這個儲位,何況,父帝也自是不願意看到瑾年同兄長為爭奪這席儲位而兄弟兩個自相殘殺吧……”言及深處,上官瑾年不禁耷拉著腦袋,將臉垂喪了下來。

“是啊,自古規矩如此,不論立嫡立長,瑾瑜皆在你之前,可瑾瑜那般的脾氣秉性,遠遠不若你更為適合做一國之君,這也是為什麼你父帝更為屬意你做他的接班人的原因。”菀芷凝視著上官瑾年,只一番語重心長。“所以你父帝私心裡較為偏愛你也是有的。”

“倘若兄長被立為儲君,繼承了父帝的皇位,自然也是無可厚非,不過是順應著規矩而行罷了。”上官瑾年頓覺悵然一嘆道。

“若是瑾瑜被立為儲君,自是循著規矩,屆時,你又該當如何?”菀芷望著上官瑾年,不禁憂從心來。

菀芷自是清楚,若是上官瑾瑜被立為儲君,自是遵循自古沿承下來的規矩而行,即使自己有什麼意見,自己也不能說什麼,他日得以繼承皇位,成為南國新一任的君主,也不過是順應天命罷了。

比之這個,她更擔心一旦上官瑾瑜穩坐帝位後,會對上官瑾年做出何種喪心病狂的事。

她更害怕屆時依著上官瑾瑜的性子,他會新仇舊賬一起算,昔日得罪過自己的那些個人,包括上官瑾年在沒,難免落不到一個善終。

尤其是上官瑾年,對此,上官瑾瑜更是欲除之而後快。

早前即是如此,不外乎以後也是如此,亦或是會變本加厲,更加的令人髮指。

帝位之爭,兄弟相殘,血濺宮闈,這也是菀芷自己同上官麟絕不願意,也絕不想看到的場面。

“若是兄長被立為儲君,他日得以繼承帝位,瑾年不會如何,自是會好好的輔助兄長,如若兄長看瑾年不順眼,瑾年自是遂了他的願,離他,離這個皇宮,離得遠遠的,自是尋了一處山間野林隱居起來。”上官瑾年似是察覺到了菀芷內心深處的擔憂,忙寬慰起來。

其實依著上官瑾年同上官瑾瑜這倆人的脾氣秉性,兄弟之間,終有這一場廝殺,避無可避,也逃避不了。

“如若那時,你父帝偏了私心,擇了你來做儲君呢?”菀芷不由得問道。

“如若瑾年被父帝擇了做這儲君的人選,他日繼承帝位的話,瑾年也不會虧待兄長,自是會念著一母同胞的血脈親情,厚待於兄長,更不會要去取他的性命,瑾年的性子,母后自是清楚的。”上官瑾年只頓了一會便一笑置之道。

“那你答應母后,倘若有朝一日,你坐上了你父帝的帝座,成了這南國的一國之君,你一定要善待你的兄長,就當……就當母后求你了。”言及如此,菀芷不由得懇求起來。

“母后自不必如此,倘若兒臣有朝一日得以繼承皇位,自不必母后親自說,瑾年也必當將今日所言之事奉行之。”上官瑾年忙寬慰道。

“你各方面自小就比你兄長出眾,品行也好,才貌德行也罷,皆在你兄長之上,所以你不論從哪方面而言,都的的確確是為一國之君的典範,可你兄長就略遜一籌了,他自小因著父帝同我的緣故,乖戾張覺之風日漸增長,以至現下這般不可挽回的趨勢……”情至深處,菀芷不由得嘆了一口氣。

“母后只擔心兒臣繼位了會對兄長如何如何,難道不擔心他日若是兄長繼位了,會不會對瑾年痛下殺手呢?”上官瑾年歪著頭看似淡然,實則有心的問道。

“是啊,你們兄弟二人,不管是誰被你父帝立為了儲君,他日誰繼承了帝位做了這南國的一國之君,得帝位者,自是天命所歸,高高在上,而剩下的那個……”菀芷瞬時憂從心來,又將自己個兒的臉給垂喪了下去。

“剩下的那個,不外乎死這一結局吧,即使能僥倖免於一死,也不得不囚於暗不見天日的地處,直至老死……”上官瑾年不由得自嘲起來。“以兄長對瑾年的忌恨,母后以為,瑾年會落得何種的下場……”

“這就是母后最擔心的……也是最不願意看到的……不論是你,還是瑾瑜……母后都……” 說罷,菀芷不由得掩面嘆氣起來。

“放心吧母后,兒臣這麼聰明,他日兄長若真的要對兒臣有所圖謀,兒臣定當先於他一步,自尋一處地方躲起來便是,時間一長,他找不到我,也就無事了。”或許是不想讓菀芷因為自己的一句話而陷入兩難,上官瑾年似是而非的寬慰道。

“瑾瑜……”菀芷只盼若有朝一日瑾瑜能登上帝位,他能放過瑾年。

關於上官瑾瑜,自己同上官麟雖說盡力予以彌補之,可上官瑾瑜似乎,並不買賬。

迄今唯一能做的,只有各方面盡力將她的兒子給護到,不管是上官瑾年還是上官瑾瑜,因為,那都是自己同上官麟的孩子……

或許哪天上官瑾瑜茅塞頓開,看清了,看透了,能領了自己同上官麟的這一份情也說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