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憂心(第2/2頁)

於是，上官麟同菀芷二人這一攜手便是風風雨雨的數十年。

從最初的王妃，到後來的太子妃，直至現在的一國之後。

他二人，一路走來，無論經歷種種，皆相濡以沫。

“在看什麼呢？看的這般的入神，難不成，臣妾臉上髒了？”

看著上官麟如此聚精會神的凝視著自己，菀芷不禁下意識的拿著帕子胡亂擦了擦自己個兒的臉龐。

“誒，別動。”上官麟隨即將菀芷的手給耷拉了下來道。

“怎麼了？”菀芷望著上官麟，一臉不明所以的問道。

“真好看。”上官麟只坐於榻上，靜靜地看著眼前的菀芷，如同在欣賞一副畫似的。

“都一把年紀的了，君上，還當小孩子似的哄騙臣妾啊，也不躁得慌。”

說罷，菀芷一臉嬌羞的將臉別了過去。

“國後啊，你同朕，風風雨雨的過了這麼數十年，可曾悔過？”

坐於榻上的上官麟忽的一臉嚴肅的緊握著菀芷的手問道。

“從嫁予君上的那一刻起，臣妾便自知自己作為一國之後，這肩上應當擔的責任，也更是知道，自己身為一國之後，即將在以後的日子裡，會面對什麼樣的風雨，索性，有君上陪著，臣妾都捱過來了。”菀芷應聲轉過頭來回道。

“是啊，瞧你，這兩鬢，也多出了些許的白髮，朕對你委實是虧欠了太多啊……”

言及深處，上官麟不禁伸出手來去細細地撫了撫菀芷的髮間隨即悵然一嘆。

“人老了，不白些頭髮，怎麼好呢，總要白了些許頭髮啊……”菀芷將自己的手搭在上官麟的手上勸慰道。“臣妾自是老了，君上也不在年輕了，好在，兒子們也都長大了。”

“是啊，兒子們都長大了，瑾年還好，是個令人放心的好孩子，至於瑾瑜……”言及如此，上官麟不禁耷拉著腦袋，將臉垂喪了下來。“對瑾瑜，朕對他始終是有愧的……”

“瑾瑜這孩子，從小性子便是出奇的頑劣，乖戾，此事，也怨不得君上，臣妾也有責任，只盼著瑾瑜能體諒我們做父母的當初的無奈……”言及深處，菀芷也是不由得深深嘆了一口氣。

“如若當初，朕對瑾瑜，同對待瑾年那般，二人一視同仁就好了……可惜……”上官麟眉頭一皺，不覺一番黯然神傷起來。

“君上……”

菀芷望著眼前這個垂暮的老人，南國的國君，自己的夫君，內心五味雜陳。

作為國君，隨不缺六宮粉黛，但獨獨缺一個能同自己講講心裡話的人。

整個宮中，前朝，後宮，人與人之間，無不爾虞我詐，明爭暗鬥，波詭雲譎。

只有自己，同上官麟而言，才是相扶相伴走過一生的人。

“朕老了，自是知道，留給自己的時間不多了，你知道麼，朕最擔心的是朕走了之後，南國會就此消亡……”上官麟不禁黯然傷神一般的嘆了一口氣。“帝王之家，自古就少不了手足相殘，兄弟之間為著這好好的帝座，為著這一把皇位互相廝殺之事自是層出不窮，朕怕啊……”

“君上，瑾瑜自是混賬了些，按理，他也自是應該不會做出那等悖逆人倫之事來吧……”菀芷凝視著上官麟，心裡不由得一陣擔心。

“國後啊，你可知道，曾幾何時，瑾瑜曾動過殺瑾年的念頭，更是著了人前去致瑾年於死地啊……”上官麟一臉憂心忡忡的凝望著菀芷嘆道。

“瑾瑜？？！！他怎麼會……”菀芷頓覺晴天霹靂一般，顫抖著手一臉的驚愕之容。

“所以啊，朕怕，朕怕自己有朝一日龍馭賓天之後，他們兄弟二人，手足相殘啊……外族對於我南國已然是虎視眈眈，如果他兄弟二人再內鬥之，非但我南國國都不保，就連這祖宗數百年打下來的江山社稷亦陷入生死存亡之危矣。”上官瑾滿懷憂心的凝視著遠處，似是預見了未來一般。

“這……這……”菀芷瞬時想都不敢想。

“屆時，於那些個覬覦我南國國土的外族而言，我南國大好河山就此斷送，成為他們的囊中之物，要竊取我國，猶如探囊取物一般容易，而我南國的黎明百姓，亦免不了要處於水深火熱之中，遭受那些外族人的欺凌，此一派生靈塗炭之象，又教我如何於九泉之下面對列祖列宗啊……”上官麟緊握著菀芷的雙手一番激昂陳詞。

“君上且毋要這般憂心，瑾瑜經帝陵一行，已然是有所改變，我們且先別自己嚇自己了，瑾瑜不會的。”震驚之下，菀芷不由得定了定自己的心神安慰道。

“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吧……”

“瑾瑜，你會行這般倒行逆施之舉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