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妹妹,為兄我可是又說錯話了?”

見簷茴背過了身去,簷穆忙急匆匆走進了簷茴的閨房詢問道。

“兄長先前生死不明,茴兒整日裡是以淚洗面,食不知味,夜不能寢的,現下回來了,兄長還這般拿茴兒打趣,這般的面板茴兒。”簷茴沒好氣的瞥了簷穆一眼,自朝著桌子一側走過去坐了下來嘟著嘴抱怨道。

“喲?這就生氣了??”簷穆遂即繞於簷茴身後,從簷茴的肩頭探出頭來歪著腦袋笑問道。

“兄長不是明知故問麼。”簷茴依舊不依不饒的將臉別了過去沒好氣的苛責道。

“這盛氣凌人的大小姐樣子,可還是一如往日,竟一點也沒變。”簷穆遂即在簷茴一旁坐了下來,似是感慨般的悠悠地搖了搖頭。“這樣子的脾氣秉性,怕是也只有我同父親二人慣著你,以後誰敢要你啊,我們家的大小姐,怕是沒人敢娶了嘍。”

“哼,沒人要就沒人要,我簷茴還不稀罕嫁呢!”簷茴高傲的昂起頭不屑道。“我簷茴即使要嫁人,也得嫁一個同兄長一般的大將軍,大英雄,尋常的人我才不稀罕嫁於他去,王孫貴族我也不稀罕,一股子銅臭味,於紈絝子弟一般無二。”

“大英雄……”簷穆聽到這三個字從自己的妹妹簷茴嘴裡緩緩說出來,不由得耷拉著腦袋,將臉垂喪了下去。

要是讓自己的妹妹知道自己不再是她心目中的大英雄,大將軍,而是個叛國投敵,與英雄背道而馳的卑鄙小人……

那自己的妹妹,該有多失望啊……

那自己的妹妹,對自己,該有多失望啊……

“兄長,你怎麼了啊?可是茴兒說錯什麼話了麼?”

見簷穆的臉拉垮了下去,一臉的陰沉,簷茴不禁膽戰心驚的問道。

“沒,為兄只是在感慨,我們家簷大小姐,看人尋夫的要求和眼光這麼的高挑,為兄真擔心你以後嫁不出去,沒人要可怎麼辦才好。”簷穆遂即抬起頭,恍若沒事人一樣,故作輕鬆道。

“要是嫁不出去啊……”簷茴聞此忖著下巴思量了片刻。“要是嫁不出去,那就不嫁好了呀,反正茴兒現在也沒有中意的人選,更沒有想成親嫁人的念頭,最好啊,茴兒這一輩子都不嫁人,就做我簷家的大小姐,只乖乖待在兄長和父親身邊,好好孝順你們。更何況,以我簷家小姐的名聲,父親當朝相臣的職位,茴兒也不至於嫁不出去吧……反正茴兒現在還不想嫁人。”

“傻丫頭,哪有女子不嫁人的啊,瞧你,又在這兒說胡話了,你這番,若要是給父親聽去了,他可又得苛責予你了。”簷穆不禁颳了刮簷茴的鼻尖,一臉寵溺的望著她說道。

“才不怕呢,茴兒就是不想嫁人,若要是這番給父親聽去了,那就隨他聽去了好了,父親最是疼愛茴兒了,不會苛責於茴兒,要苛責啊,也得先苛責於兄長你,略略略。”

說罷,簷茴順勢朝著簷穆擠弄出了一個鬼臉嘲笑道。

“你這丫頭,平日裡見你繡女紅啊作丹青的,只道是一副溫婉可人的大家閨秀的模樣,怎的今日同為兄我逗起這碎嘴皮子來,竟這般的潑皮無賴了呢。”簷穆見此只得無奈的搖了搖頭長嘆一聲道。

“那也不看看茴兒是在誰手底下長大的,對吧,關於這一點,兄長自是勞苦功高啊!”簷茴故作生氣的瞥了一眼簷穆鄙夷道。

“誒,女兒家家長大了,由不得我這個作兄長的了哦!”簷穆故意瞥了一眼身旁的簷茴。

只見得簷茴悠然端坐在一旁,纖纖細指,骨若青蔥,只悠哉地自斟著茶喝,身著一襲淡黃色紗衫,衣袂飄飄。

雲鬢花顏間,黑髮如霧,直直傾瀉而下,垂於兩肩其中,只一枚翡翠色綠寶石髮簪綰於髮髻之間,並有各色珠釵點綴於其上,流蘇垂之。

一彎淡眉之下,乃是一雙璨若星河的眸子。

靈動之間,似覺熠熠星辰在其間隱隱流轉。

不過才韶齡之年,已然是明眸皓齒,肌膚勝雪,生的那叫一個花容月貌,傾國傾城。

“兄長在看什麼?看的這般入神。”

話間,簷茴隨即一個轉身,發覺簷穆正兩眼出神的望著自己。

“沒,沒什麼。”簷穆忙收斂了視線略顯尷尬的推辭道。“為兄只是覺得,離開這麼些年,不知不覺,茴兒你都長這麼大了,已經是個大姑娘了。”

“是啊,這一眨眼,幼時,已是須臾之間的事了,茴兒長大了,父親也老了,兄長更是成熟穩重了幾分。”言及如此,簷茴不由得悵嘆起來。“喝茶麼?上好的祁門紅茶。”

“紅特絕群芳最,清譽高香不二門。”簷穆揭開茶壺不禁喃喃自語道。

“兄長還記得此茶啊。”簷茴不禁瞪大了雙眼一臉驚愕的望著簷穆。

“這是你最愛喝的茶,此茶,外形條索緊結細小如眉,苗秀顯毫,色澤烏潤;茶葉香氣清香持久,似果香又似蘭花香。”簷穆不禁閉上眼深深嗅了一番說道。

“此茶採用清飲最能品味其雋永香氣。”簷茴隨即給簷穆斟了一杯茶悠然說道。

“的確,好茶。此茶,茶色紅豔透明,葉底鮮紅明亮。滋味醇厚,其香濃郁高長,回味雋永,確是好茶。”簷穆不由得輕抿了一口大加讚賞道。

“祁紅性情溫和,收斂性差,易於交融。”

“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