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間,簷穆只得忍下氣、吞了聲來規規矩矩地跪於供桌前,向供桌之上的各等牌位以示懺悔。

“我們簷家,世代英豪,滿門忠烈,祖祖輩輩們更是以其熱血性命,換來了簷家今日之榮光,怎會想竟出了你這等不忠不孝不仁不義之徒……”簷冀恨鐵不成鋼的悵嘆了一口氣道。

“孩兒不孝,辜負了父親的一番期許,玷汙了簷家列祖列宗的功勳,更丟盡了簷家列祖列宗的臉面,使簷家列祖列宗的顏面因我簷穆一人,朝堤夕潰,蕩然無存。”簷穆跪於牌位前望了望簷冀,又望了望供桌上的祖宗牌位,一番懺悔道。

“罷了……你起來吧……”簷冀一臉無奈的揮了揮手示意道。“你仔細將此事的前因後果好好的說來與為夫聽聽。”

“是,父親。”

簷穆這才站起身來攙著簷冀於一旁坐了下來。

“那日,孩兒於戰場上醒來,已是日暮時分……”

待簷冀坐定之後,簷穆又仔細回想起了此事經過。

“這麼說,當真是那呼韓邪氏的親妹妹呼韓邪鏡屏救了你的性命不假?”簷冀捋了捋鬍子歪著頭定神問道。

“是,孩兒不敢有半句假話,確是那呼韓邪氏的親妹妹呼韓邪鏡屏救了孩兒的性命,故此,孩兒才為報其救命之恩,才同她結了秦晉之好。”簷穆遂即同簷冀一道坐於一側凝神回道。

“當真沒有半分兒女私情?全權因為那呼韓邪鏡屏對你的救命之恩?”簷冀捋了捋鬍子斜了簷穆一眼質問道。

“回父親,孩兒……孩兒……”

簷穆被簷冀這突如其來的一問,頓覺難以啟齒,不可否認,自己確是對呼韓邪鏡屏動了兒女私情。

這一點,他無法自欺欺人的騙過自己,更無法自欺欺人的騙過自己的那顆心。

“如我所料,到底還是動了兒女私情了吧……”問及如此,生米已然煮成了熟飯,簷冀只得悵然一嘆,無可奈何。“喝茶。”

說罷,簷冀倒了兩杯茶置於側桌之上,一杯給簷穆,另一杯,則自己端著喝了起來。

“是啊,孩兒本該有個幸福美滿的家庭,有個賢良淑德的妻子,其腹中更有了孩兒那尚未出世的孩子……孩兒本該……”

言及如此,簷穆一臉黯然神傷地耷拉著腦袋,將臉垂喪了下來。

“可惡的上官瑾年,欺人太甚,殺我兒媳不算,還奪了我那尚未出世的孫子的性命!實在是可惡至極!”驚覺之下,簷冀不由得拍案而起,發誓與上官瑾年此人形同水火一般,再不相容。

“父親,都是孩兒不好,孩兒無能,竟沒能保護好自己的妻兒,是孩兒無用……”

瞬時,簷穆再也抑制不住,“撲通”一聲跪倒在簷冀膝下,頓時涕如雨下,好不傷心。

“我兒莫哭,時值時事,你也愛莫能助,這不是你的錯,我兒莫要再憂心如焚,自責五內。”簷冀遂即將簷穆攙扶了起來好心勸慰予他道。“可惡的上官瑾年,總有一天,我簷冀,不,我簷家,要將你施與我輩身上的屈辱,恩仇,一筆一筆,連本帶利的還回來!這樣方才以洩我簷冀的心頭之氣!”

“父親請先息怒,孩兒妻兒之仇,自是不共戴天,此仇自是要報的,也不在於這一時半刻,只是現下,孩兒剛回來,行走之處,多有不便,怕不能日日待在府上於父親膝下盡孝,還望父親恕孩兒不孝之罪。”簷穆躬著身子抱拳道。

“誒,無事,你回來了就好,其他事再說,你回來了可曾見過你的妹妹簷茴?”簷冀揮了揮衣袖示意道。

“孩兒此番回來,回來的匆忙,不曾有機會見過妹妹,不知妹妹,這些年,近來可好。”簷穆站於一旁側著身子詢問道。

“好是好,只是女兒家家的,長大了,心思也不似以前那般單純了,自是有了些自己的脾氣和想法,為父老了,是管不住她了。”談既自己的女兒簷茴,簷冀似是一臉頭疼的樣子。

“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