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想都不用想是誰了,這學堂裡就兩個女孩子,除了那個從來不報姓名,自稱女俠的小胖妞,就要數自己的堂姐姬曉蘭,也不知曉她先前怎就沒出半點聲,反等到少年要走之時,才出聲詢問。

姬應寒看了看一旁的嚴廷陽,發現這人竟有一絲戀戀不捨,很是無奈,自己哪會不知曉他在想什麼。

姬應寒也並未轉頭回話,只是微微點頭,這地方,少年片刻也不想多呆,自己留在這裡無異於限制手腳自由的籠中鳥雀,今天出了這扇大門,自己玩鬧的時光豈不是硬生生多了一倍!想想就美滋滋!

嚴廷陽不敢看坐在草堂正中間的那個長得粉雕玉琢的小姑娘,轉身先走出了大門。

此時,那楚楚動人的姬曉蘭柳眉微蹙道:“你就不怕我告訴我爹去?”

姬應寒這才轉過頭來,笑了笑,想起屋外那輛久久不離去的無人更無馬的馬車,心生一計,搖搖頭指著屋外道:“你和嬸嬸不是要回孃家麼,喏,你看,正在馬車上坐著等你念完書呢!想必就不再原路返回去府裡了吧!”

“你......”

姬曉蘭只說了一字,之後就沒再出聲阻攔!

少年正要一腳踏出屋門,就聽見屋內的平志勇陰陽怪氣地說道:“喲!這是要走啊!你敢走出這個大門,我就是你爹!”

姬應寒沒止住腳步,邊走邊大聲回覆:“我是你大爺!”

平志勇咧嘴一笑,暗自慶幸,並沒有因為姬應寒的這句言辭而惱怒,這遭人白眼的傢伙,可算走了!

老人瞪了一眼那麻臉少年,才使其收斂了笑意,正襟危坐。

老先生望著遠去的那兩個一高一矮的背影,默默吐出一口濁氣。姬應寒走在嚴廷陽身側,笑著說道:“你咋只准備了一根竹竿?”

嚴廷陽指了指屋後的那叢竹林,又指了指竹林旁的那方小菜園子,說道:“看那,不是有現成的嗎?菜園子那邊土地肥,蚯蚓也多!”

姬應寒點點頭,覺著眼前的哥們有些不高興,自己也是心知肚明,說道:“你不用擔心,我姐很快就會回來的,最遲過完年!”

嚴廷陽想了想,如今已是冬至,離過年還有些日子,但也不長,問道:“當真?”

見到姬應寒點點頭,嚴廷陽繼續問:“你嬸嬸真坐在馬車上等你姐放學?然後立刻回孃家?”

聞言,少年擺了擺手,示意眼前之人不必擔心,解釋道:“哪會,那分明就是輛空車,你見過沒有馬的馬車嗎?”

嚴廷陽暗罵不妙,轉頭一看,就見少年正對著自己做了一個豬頭鬼臉!

等學堂裡的學生都各回各家,老先生這才走出小屋,卻瞧見那一叢叢的竹子七倒八歪,還被人砍去了一棵,想都不用想是何人所為了,走近一看,又是心生怨氣,自己好不容易開墾出的菜圃也被那倆娃娃給糟蹋了,好在那些瓜果蔬菜並未受到折損,可這黃土,卻被翻了個底朝天。

老人有些悲哀,竟是強行擠出一張笑臉,瘦黃的臉頰上浮現層層皺紋,如將朽枯木,更似田間的縱橫溝壑。

老人定睛望著菜圃與竹林交匯處的陰暗角落,似是看見了什麼奇珍異寶,兩眼放光,踏步走去,才發現是一個行囊,開啟一看,一大堆雜七雜八的物件,還有一柄木劍,就有些心灰意冷,自言自語道:“我還以為是什麼稀罕寶貝呢!這兩小毛孩,東西可真是亂丟亂放!”

他拿起地上的布囊,卻看見這布囊之下竟有一條手臂粗細,半丈之長的蛇皮,不由得嚇了一跳!

“這蛇可真大!”

老人緩緩進屋,關上屋門,面色凝重,想起先前那姓姬的娃娃說的那番話,喃喃自語:“往日也不見得這孩子口齒伶俐,也不知曉是哪位前輩教出來的徒弟!”

寬敞街道的一邊,正有一個婀娜動人的身姿一步兩步上了馬車,掀開了簾子,隨後又是氣呼呼地從車上走下,羊脂美玉般的小手插在腰間,憤懣不語,大口喘著粗氣,仔細看去,起起伏伏,風景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