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越卷 第一章 春意盎然(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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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分五境,分別是......”
姬應寒氣得直跺腳,恨不得也撕了這不堪入目的破書,原是後幾字塗塗改改,加上原本就歪歪扭扭的字型,就更是看不清了,實在分辨不出寫的是什麼!
少年緩和下那顆翻江倒海的心,自言自語道:“那傢伙怎麼還不來!”
說實話,少年不是不願讀書,也不是不會讀書!反而,這屋子裡的同齡人讀的書,可能連自己的一半都不到,還有就是,在座的有哪個孩子能寫出與自己媲美的好字,行書、草書、楷書,隨你挑!
而這一切,都要歸功於這小鎮之上名聲大振的老儒士,溫梓慶!
小鎮上的平民百姓都喚其為溫仙人,這位通儒達士年紀雖大,卻傳言有騰雲駕霧、一躍千里的本事,不過事實則有待考究。
想當年,少年只有七歲,就被這老儒士收為弟子。也不知曉為何,老神仙就是相中了這位天性貪玩的少年。自那時以後,溫梓慶便教授少年讀書寫字、下棋作畫。
不過,也只教這些。
姬應寒對自己的師父極其尊崇,一來,是因為少年並不認為那些傳言有假,認定自己師父並非常人,就算不是天上神仙,也該是揮手間翻雨覆雨的駭世謫仙:二來,自己師父學問頗深,出口成章不說,隨手寫就的詩文也是文采斐然,少年親眼所見沒半點摻假,哪是這落魄學堂裡的老學究能夠相提並論的,簡直就是雲泥之別,這就使得姬應寒自然不把這屋內的老先生放在眼裡,再加上少年平日裡就要在師父那邊識書學棋,費神費力,再到了這方寸之地的小學堂裡,就實在沒心思念書了,也提不起任何興趣,看著這些同齡孩子學的都是自己早已能說會道的“四書五經”,就是極其厭煩,再看坐在老先生書桌前的那位掛著長條鼻涕、身材與少年身前這位女孩有的一拼的小胖墩許鯤鵬,竟還在孜孜不倦地讀那《百家姓》、《千字文》,就不由得自覺高人一籌!
少年還不是被自己叔叔強行拉著才來到這小鎮之上僅有的學堂裡唸書,姬遠可不在乎少年是否同意,論其在溫梓慶的教導下略學了些皮毛,也只是皮毛,說什麼學無止境,君子不厭書煩之類的話,把姬應寒說得沒法辯駁。
姬應寒放下手中的書,想起右邊空桌裡頭的那本全是圖繪,沒有一字可見的《暖春集》,嘿嘿一笑。
空桌並不是真的空,只是今日該來唸書之人還未現身,桌子裡頭全是些稀奇物件,不光是有供人閒暇時光翻看的賞眼書籍,還有蛐蛐罐子、圓滑卵石、精緻木雕等小玩意,其中最讓姬應寒喜愛的便是那把長長的木劍,要是掛在腰間走在大街上,還不是威風凜凜,讓別的小孩羨慕不已,也不知曉人家是叫哪個手藝精湛的老師傅給細心雕刻出來的!
姬應寒自言自語說道:“嚴廷陽,我倒要看看你一直窩著偷看的這本書裡到底有什麼可以讓你值得百看不厭的!”
說完,已經放下了手中的書,緩緩站起身來,見遠處的老先生只是瞥了自己一眼,並未阻攔,這才伸了伸懶腰,重重打了個哈氣!
少年口中的嚴廷陽是姬應寒鐵打的哥們,十三四歲,兩人簡直就是能穿一條褲子長大,天造地設的一對好兄弟!
姬應寒自六歲起,就和嚴廷陽玩到了一塊,兩人性格相仿,情投意合,有事沒事就下河摸魚,上山捉鳥,不亦樂乎,一晃就是五年光陰。
少年大搖大擺地走到空桌那邊,翻箱倒櫃般將其中的所有物件均是一股腦倒在了地上,才見到那本《暖春集》,少年不是半點沒看過書的內容,還是想起當初的情景。
“來來來,姬應寒,你瞧瞧,我這書可比你那武俠小傳可要精彩多了,借你看看?”
姬應寒面露鄙夷之色,卻也是探頭瞧了一眼,便是滿臉通紅,說道:“自個一邊看去,我可是要行走江湖,做天下第一的男人,怎會瞧得上你那俗氣玩意?”
嚴廷陽故作驚訝,說道:“呦呦呦,還天下第一的男人,你是男人嗎?”
“我怎就不是男人了?”
嚴廷陽也沒有繼續調笑,適可而止,再說下去,難免會把眼前的少年給惹毛了,只是自以為是地說了一句:“這書中啊!雖沒有黃金屋,可有顏如玉啊!嘖嘖嘖,你要看,我還不樂意呢!”
少年緩緩翻開那本《暖春集》,隨即就是偷偷傻笑,也笑得不怎麼大聲,也不敢大聲,並未引起其他人的注意,自言自語道:“我本來就是個男人!”
姬應寒看著書上繪的那些卿卿我我、纏綿不絕的畫面,嘖嘖稱奇,原來這神仙打架不光可以在床上,竟還可以在木頭椅子上,在山間小樹林裡,在清澈池水中......看著看著,就覺自己身臨其境,下意識地往下一看,不由得暗罵一句,不爭氣!
與生俱來的天性,懵懂的春心似初春的桃花般漸漸綻放。
少年意猶未盡,只是臉蛋略有紅暈,緩緩吐出一句:“好一個春意盎然!”
也不知何時,屋內竟沒了讀書聲,少年還以為是那老頭子發現了自己在看這不正經的書籍,錯愕抬頭,才知曉並非如此,稍稍鬆了口氣,瞥見屋外有一高大少年匆匆襲來,不由得嘴角微微翹起,該來的終於來了,趕急了就提起地上的那柄木劍。
“砰”一聲,屋門被一腳狠狠踹開,只見一位黃衣少年惡狠狠地走了進來,手裡拿了根竹竿,瞧了一眼屋內角落裡的姬應寒,又向老先生那邊走去,站在其一丈之外,猛地抬起手中竹竿,指著眼前的老學究。
此刻,那看書的姬應寒也是一躍而起,竟是跳到了木桌之上,手中木劍亦是直指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