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單整理一下塑膠袋裡的幾沓鈔票後,李鋼又驚又喜,驚的是死裡逃生,而喜的則是失而復得,伍北那群人丟下的錢跟他之前被搶的那筆數額一模一樣。

外人眼裡這傢伙絕對是個不折不扣的爛人,而他這個爛人此刻最在意的並非是小命,而是他弟弟的婚禮能否如斯進行。

人這種東西啊,說簡單,確實再簡單不過。

歸根結底無非就是一堆碳基爛肉的堆砌。

可要是說複雜,的確又矛盾至極。

孰好孰壞,是善是惡!完全不是三言兩語就能概述清楚的。

「你趕緊把你物件追回來,買房子不夠的錢,哥來想辦法。」

遲疑幾秒,李鋼抓起方才裴海軍丟給他的那部手機撥通弟弟的號碼。

「首付還差著多呢,你能想出來什麼辦法..」

「那你別管,反正交給我就行,你只需要負責把你物件哄好哄開心,讓人家高高興興的給咱結婚,咱家條件不好,你婚後又沒有爸媽幫著伺候孩子,對人家姑娘必須得好點哈..」

一邊扒拉塑膠袋裡幾沓大票,李鋼一邊不厭其煩的叮囑。

...

另外一邊,驅車離去的伍北目無表情的盯著車窗外的風景發呆,來之前他就已經想到了從李鋼那裡夠嗆能問出來什麼有用的資訊,但還是抱著試試看的態度。

結果如此,他也沒多少失望,不過透過李鋼的隻言片語,他還是敏銳的察覺到一個秘密,那位被君九從友好學校裡救出來的男孩兒恐怕遠比他想象中要複雜的多。

「哥,有時候你就是太婦人之仁了,就那逼養的李鋼不說把他直接埋了,最起碼廢掉他的手腳一點都不過分,這要是傳出去,往後誰都敢跟你比劃兩下。」

前排負責開車的裴海軍有些不瞞的嘟囔。

他有時候真的特別看不懂伍北,時而兇狠絕倫,時而又仁義理智,可以是五指染血的惡棍,也可以是既往不咎的佛陀,既沒長性也沒常理。

「整死李鋼,我們能收穫什麼?」

面對裴海軍的質疑,伍北不緊不慢的反問。

「收穫?他捅了你一刀,咱找他報仇不是天經地義的事兒嘛,這裡頭跟收穫掛什麼關係?」

裴海軍當即有點懵圈。

「你再仔細想想,真是他捅的我嗎?咱們真的按住握刀的手了嗎?」

伍北微微一笑道:「你我都能看出來,那李鋼就是個姥姥不疼舅舅不愛的炮灰,說不準有人嫌他飯量大,還打算借咱們的手鏟除呢,可他要是真沒了,搞不好後面的麻煩就會接踵而至。」

「你意思是有人躲在暗中盯梢咱,只要一動手可能就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