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兩點多鐘。

伍北和羅睺在一處沿街的麻辣燙店鋪停下車。

而此刻正好趕上一大波下夜班的高峰期,不少身穿各式工作服的青年男女三五成群的結伴同行,只是神情都特別木然,腳步也特別匆忙,哪裡有半點年輕人該有的樣子。

瞅著這些比自己歲數都要小不少的年輕臉龐,伍北禁不住嘆了口氣。

“咋啦哥,暈車了?”

羅睺趕忙遞過去一瓶礦泉水。

“長期生活在這種環境下,黃卓怎麼可能過得好。”

伍北咬著菸嘴苦笑。

“我實在想不明白,黃卓也算個有本事的人,怎麼混到這般田地?”

羅睺抓了抓後腦勺迷惑的出聲。

“什麼叫本事?在咱們內個屁股大點的圈子裡伸伸胳膊、抻抻腿兒就是本事了?我們這類人,文不能提筆安天下,武不能上馬定乾坤!說好聽點叫端社會碗,其實不就是地癩子嘛,唬得住風生水起,唬不住腦瓜子砸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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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北自嘲的吐了口白霧,眼神無比複雜。

“誰說不是呢,咱們這樣的有今天沒明天..”

羅睺若有所感的接茬。

“你和我們不是一類人,你有仰仗,即便是山窮水盡,仍舊會有人替你遮風擋雨,而我和黃卓這樣的,在跳出原本的圈子,想要融入平凡人的生活,除了出苦力幹雜活,還能幹嘛?”

伍北摸了摸鼻樑骨輕語。

“伍哥,我..”

羅睺忙不迭想要插嘴。

“兄弟,我這話沒有任何排外的意思,只是在闡述事實,總有強大的家庭背景是你的優勢,也是我們盼都盼不來的東西,真心挺羨慕你的。”

伍北抬起胳膊拍了拍羅睺的肩膀頭微笑。

在從饕餮那裡得知羅家的駭人勢力後,伍北除了羨慕,更多的是對兄弟的擔憂,豪門的燈紅酒綠固然羨煞旁人,可權戶的爾虞我詐何嘗不是災難。

兄弟不睦多是父母不公,家族的龐大,也預示著話事人擁有獨一無二的話語權,而想要享受這份尊榮,可能就需要刀山血海去換取。

憨乎乎的羅睺,又怎麼可能是那個道貌岸然羅天的對手,羅天不會因為弟弟的與世無爭,就對他網開一面,畢竟第一繼承人和唯一繼承人是有天壤之別的。

只是這些話,他又不知道應該向羅睺提醒,總不能告訴袍澤,你去跟你哥爭、跟他鬥,只有贏了,你才能真正的無拘無束。

“哥,我的就是你的,如果有一天你四面八方都是敵,我願成為你身後的一面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