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一個老實巴交的顧家男人變成雙手染血的儈子手,他只用了不到一個晚上。

不論是不是自願,罪孽深重四個大字就彷彿孫猴兒腦袋上的緊箍咒一樣緊緊縈繞在他的心田。

“爸,你一直都說沒坐過飛機,我本來想著送走我戰友,就帶你和我媽出門旅遊一趟,你為什麼不給我機會!媽,你嘴上雖然總是罵我沒出息、窩囊廢,但我心裡清楚,為了讓我和陽陽繼續住在家裡,你跟爸半夜吵過無數次架,我還沒有好好的報答你們吶..”

郭大炮的腦門用力撞擊在地面上,泣不成聲的不停抽打自己的臉頰。

“吧嗒..吧嗒..”

眼淚猶如斷了線的珠子砸落,哭到精疲力盡,他乾脆席地躺下,環抱雙臂蜷縮身體。

那些還未來及實現的遺憾,宛如實質重重撞擊著他的心臟,他就像一條老狗匍匐在街角獨自嗚咽,細細悠悠,撕心裂肺。

“誰!出來!”

冷不丁間,郭大炮昂起腦袋,瞪大赤紅的雙眼惡狠狠的注視遠處。

“想死的方式有很多,但自我詛咒絕對不算其中一種!”

一條黑影緩緩走出,竟是二陽。

“啪!啪!”

二陽先是將一個貼著“敵敵畏”的塑膠小瓶丟到對方的面前,接著又摸出一包香菸也扔了出去:“你現在的懸賞的價格是十萬,差不多夠我買臺湊合的代步車,或者找個高檔會所揮霍幾夜,與其無人問津的爛在這裡,不如便宜了我,把農藥喝下去,你不光可以早登極樂,還能立馬跟你老婆、岳父母團圓,何樂不為?”

“你是誰?”

郭大炮瞟了一眼農藥瓶,左手慢慢摸向腰後。

“憑你的聽力,肯定知道我是一個人來的,而你的本事哪怕不用任何工具,都可以輕鬆虐殺我,沒必要動用任何工具,搞得血呼啦次,哦忘了介紹,我叫二陽,咱們有個共同的..呃,勉強稱之為朋友的傢伙吧,伍北!”

二陽毫無畏懼的挑眉微笑。

“你是怎麼跟蹤上我的?”

聽到“伍北”倆字,郭大炮的眼神柔和幾分,不過仍舊沒有放鬆警惕。

“為什麼要跟蹤?很難猜嗎?現在全市都在發了瘋的找你,不論哪個犄角旮旯都沒有這家你剛犯過案子的木材廠最安全,不對,這話說的有點武斷,其實現在的南城區分局更不容易引人注意,比如器材室、食堂或者是倉庫。”

二陽再次笑了笑,輕描淡寫的盤腿坐在郭大炮的跟前,從剛剛拋在地上的煙盒裡取出一支菸努努嘴:“如果還沒想好馬上死,那就來一支吧,尼古丁裡分泌出的多巴胺雖然不多,但至少可以讓人兩三分鐘內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