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北上高中開始,就跟著老爺子伍世豪出入各種酒局,對其中的暗寓也算知根知底。

什麼局能醉,什麼局不能醉,那都不是純粹的看酒量。

其中隱藏的的套話、行話、暗話,學問更是大了去。

“小伍兄弟,我敬你一杯,還記得我不?”

正客套的跟一眾人扯犢子時,一個身板乾癟,梳著分頭的男人,端起酒杯走向伍北。

“對不住啊老哥哥,恕兄弟眼拙,您是..”

伍北眯眼看了對方兩秒,微笑著搖搖腦袋。

“兄弟真是貴人多忘事,我是你李哥,當初你裝卸公司開業,跑去找老鄧聯絡二手貨車,我們當時也在場,我在運管處工作,還有印象不?”

男人眉開眼笑的摸了摸自己臉頰。

其實他剛才走過來,伍北就已經認出來了。

當初公司剛起步,他為了多結實點人脈,卑躬屈膝的給鄧燦那些朋友挨個發VIP卡,結果就面前這個李哥最裝逼,不光沒接他的卡,甚至都沒正眼多瞧他。

那份屈辱感,到現在為止,伍北都歷歷在目。

“哦哦,李哥啊!你看看我這記性,生了場病,還把腦子給燒壞了,老哥最近還好吧,我看你紅光滿面的!”

輕抿一小口酒,伍北裝腔作勢的拍了拍後腦勺。

“兄弟每天操心公司的事情,記不住我也正常,先彆著急放杯,哥哥我幹了,求你點小事兒!”

李哥攔住伍北,將杯中酒一飲而盡,隨即辣的“嘶嘶”兩口:“老弟啊,我聽老鄧說目前工地拆遷所有的大型裝置歸你負責,我有個親戚手裡有幾臺剷車,一直閒著在家,你看用誰不是用,不如便宜咱們自家人?”

“這事兒啊..”

伍北為難的皺了皺鼻子,低頭沉吟半晌,朝著房門口擺手的賈笑招招手:“笑笑,你和李哥聊聊,如果工地還有合適位置,就拉李哥一塊掙點錢,李哥啊,這種小事我都丟給下面人管理,你們私下溝通。”

李哥的表情頓時一尬,讓他低頭求伍北,就已經夠折面子,現在對方居然還把他甩給一個辦事的馬仔,那意思不就是在暗示,自己現在的段位,也就只能跟一個比他兒子歲數可能還小的逼崽子對話。

“周局,我敬您一杯,總聽鄧總說您海量,今天我必須得見識一下!”

不理會李哥內心的翻江倒海,伍北沒事人似的,端起酒杯擦著他的身子,朝主座上的一個男子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