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靜竹:“……”

也許是因為花生長得太萌了,讓方靜竹的鐵血都快融化成春水了。

也許是因為馮寫意的笑話太冷,再不買賬裝糊塗,方靜竹覺得自己都快被他懂事了。

“我能摸摸它麼?”

“嗯哼。”

“咬人麼?”

“你只要不罵它,應該沒事。”

“那很難唉,它就叫草泥馬呀。”方靜竹覺得這個題設真的比哥德巴赫猜想還燒腦。

“人家叫花生。”

“是因為顏色像花生?”方靜竹猶豫了一下,終於伸手過去。

“因為它的CP叫福爾摩斯,半年前因為吃塑膠袋死了。”

方靜竹:“……”

靠,搞了半天,原來是華生啊!

羊駝很乖,靜靜垂著腦袋由她撫摸。它的毛很厚很粗糙,身上散發的一股酸羶之氣倒也不是特別難以忍受。

“居然是暖的!”方靜竹掐了一把毛,驚叫道。

“活得當然是有體溫的啊。”馮寫意瞄了她一眼:“冷的那個叫旋轉木馬。”

說到旋轉木馬,方靜竹的神色黯然了一下。簡單而矯情的小回憶,卻是逃不過馮寫意的眼睛。

“我以為你這樣的姑娘,小時候都是玩刀槍長大的。也喜歡這麼有氣質的遊戲?”

“不喜歡。”方靜竹搖搖頭,“旋轉木馬都是騙人的。一圈一圈華麗又溫馨。你以為相對的距離裡,你前面的那個人永遠也跑不遠。誰知道一轉眼,該不見的,永遠都不見了。”

方靜竹輕輕嘆了口氣,揉了揉花生的耳朵:“我說的人是我爸爸。我四歲的時候他就走了。

我對他最後的印象就停留在小鎮公園的那個旋轉木馬上。一圈又一圈唱著鈴兒響叮噹。突然,他就不見了。”

方靜竹對父親的定位是模糊的,她甚至記不清那個男人的臉,只記得他很高跟高,也許也很帥?

方靜竹相信自己的容貌一定是遺傳了父母的好基因,她對媽媽的影響更模糊了。只見過照片,但是媽媽很漂亮,所以爸爸可能也不會差吧?

可是再漂亮的兩個人,也不一定就真的能長久在一起。

真愛敵不過生死,歲月也鐫刻不了永恆的珍惜。

媽媽才死半年不到,爸爸就拋下她走了。

舅媽說,爸爸是有了別的女人,繼續生活了。

“前面好像是家小店。”

牽著花生,馮寫意站起身。他們的卡車停在路邊,見百來米之外的一盞昏燈下,似乎是家還在營業的小賣部。

“好像是。”方靜竹手搭涼棚,山裡天黑的早,空氣也新鮮。

“過去吃點東西吧。”

“車開去?”方靜竹彎腰捶了下大腿,開了一天的車,她都快不會走路了。

然而馮寫意突然蹲下身,一個突如其來的大起扛直接把方靜竹舉了起來!

“喂!這不能騎吧!”

“有什麼不能的!我們進化了上億年,就是為了能凌駕在一切動物之上的。”

馮寫意託著方靜竹結實的小屁股,將她穩穩放在花生的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