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寫意有點迷惘了——當初他一時衝動在方靜竹的婚紗卡片上寫那句話的時候,到底是出於什麼心態呢?

喜歡這個女孩?所以恨不能一瞬間找到人家夫妻兩個之間的矛盾,進行激化,進行擴大?

他還是他,但他又很害怕那個依然是他。

十年了,他還是一個無孔不入的賤人,從沒改變呢。呵呵。

方靜竹眼裡的光依然純粹美好,就像一朵早早盛開在朝霞裡的牽牛花,爬在他的籬笆上,等一句發自內心的早安。

卻遲遲等不來馮寫意真實而堅決的答案。

“好了,回床上睡吧。”馮寫意拖了拖女孩的手,沒動。

他有點無奈,因為這個時候,有點光環的男主都應該立馬掀起一個公主抱,將女人丟回臥室。

可是他不能。

想了想,馮寫意蹲下身,用左肩膀扛住方靜竹的腰腹,將她如麻袋一樣扛了起來!

這姑娘高高瘦瘦的,但全是肌肉。真是一個重啊!

馮寫意將方靜竹毫無美感地丟回大床,徑自準備換下被她弄溼的衣褲。不料方靜竹二話不說將他捉住,用力一拉,扯回床上。

“別鬧!”馮寫意被她欺負得沒了脾氣。

“大叔……”方靜竹壓低了聲音,伏在馮寫意溼淋淋的襯衫紐扣上。

“你,沒喝酒吧?”馮寫意想要把她往下摘,力氣沒她大,也就放棄了。

“大叔,我記得以前看過一個電影,裡面有這樣一段話。”方靜竹把臉貼在馮寫意的胸膛上,溼淋淋的起伏在體溫的炙烤下的確有種微醺的感受。

“好多女人的性感受都取決於她們的第一個伴侶,帶給她們的是怎樣地一種體驗。這與年齡沒有關係。

大叔,你……會讓我第一次就愛上這種感受麼?”

馮寫意並不知道方靜竹還是第一次,甚至可以說,他從沒這樣想過。

“你別害怕,我心甘情願。”方靜竹小心地用手指扣開馮寫意的襯衫,一寸寸,像小貓咪地踏踏。

“你可知道,我最怕的四個字,就是心甘情願。”

“大叔你不會還是處男吧!”方靜竹咯咯笑著,翻了個身,平躺在馮寫意身邊。

手指輕輕勾了勾他的掌心,平坦的呼吸隨著胸口起伏不定。

“當然不是。”馮寫意想了想,發現腦袋裡有個名字,好像已經模糊了很久。

“是……你最愛的女人麼?”方靜竹頓了頓。

“不。”

“那……”

“是個心甘情願的姑娘,傻乎乎的。為我死了這麼多年,我竟連她的名字都想不起來。”馮寫意單手伸過去,替方靜竹拉上了被子。

“你究竟,經歷過多少事……”方靜竹抽了抽鼻翼,喪氣的淚水滲入枕頭。

“怕了?”馮寫意翻了下身,伏在方靜竹油然悽絕的眼睛上方。

他笑得依然溫和優雅,只是沒有多餘的手,一邊床咚,一邊替她擦眼淚罷了。

所以最後,馮寫意低頭吻了方靜竹的眼角,將她的淚水悉數嚥下。

女孩不肯放開他,伸手勾定他的脖頸。然後翹起唇角,就他的深吻。

這一次,馮寫意沒有拒絕,但也沒有主動。

由著方靜竹生澀的入侵,像一隻爭奪哺乳的小羊羔,到處去搶他滑膩溫柔的舌尖。

“睡吧……”

馮寫意寵溺地吻了下她的額頭。

“明天一早,你是不是就走了?”

馮寫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