痠軟的口感和清沁的芬芳交融摻雜,如他大起大落的幾十年途跡。

雜味沉澱咫尺,留口回甘半生。最終繁華落盡一片寧靜。

“老先生,有位客人想要見您。”

老管家恭恭敬敬地敲門進來,身後引著一位西裝男子。

馮寫意身上還帶著院子裡潮溼的露水氣,他恭敬地走進客廳,向白瑞方鞠躬行禮。

“白老先生,您好。”

“你是寫意吧?”白瑞方端著茶盞吹了一息,眯著眼睛抬起頭。

“是,多年不見,願老先生一切安好。”

“上次見面,是令尊的葬禮。你那時還未成年吧?貌似比現在瘦一些,呵。恍惚了這些歲月,你倒是出落得跟你父親相似了許多。”

“難為白老先生還記得這麼清楚。”馮寫意微微一笑,“家父去世的時候,承蒙老先生多方照料了。寫意多年來無從感謝,如今偏有難事才登門求助,實在過意不去。”

“生分了不是?駿天是我的忘年之交。他走得早,我這心裡也是遺憾了好些年。看你如今這般出息,他在天之靈也可以安心了。說吧,找我老頭子什麼事?”

馮寫意從西裝口袋裡拿出一張被偷拍的馬場照片,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解釋了一番。

“白老先生,關乎您的家事,我一個外人實在不該這麼貿然插足。但唐笙雖然是您的孫媳,可也是我的朋友,更是佳佳最親密的姐妹。

這件事,身正影不斜,我不能看著它往跳進黃河洗不清的方向發展。

寫意冒然請您出面,還請不辭辛勞陪我走這一遭——”

*

白家大宅內,對峙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像烈焰一樣焦烤著白卓寒的心。

“你這是剛趕過來?”趙宜楠看了一眼丟在院子邊的摩托車,又瞧著兒子滿臉風塵汗水膠著的痕跡。

她皺著眉衝毛麗麗揮揮手:“愣著幹什麼?快給大少爺拿個乾淨毛巾——”

“不必!”白卓寒強逼著牙縫吐出幾個字:“唐笙在哪裡?我要見她!”

“你見她幹什麼?這種事,當面撕破了皮也是丟男人的臉,媽來幫你搞定就是了。”趙宜楠強擠不安的笑容,上手去拉白卓寒。

“走,先進屋喝點水。”

“我再說一遍,我要見唐笙!”白卓寒推開趙宜楠的手,目眥盡裂。

“她……”趙宜楠軟的不行來硬的,“卓寒,你聽媽一句。既然打定心思不想跟她過了,咱們就得想好後路全身而退。否則你二叔他們一興風一作浪,爺爺那裡可就不好交代了。

媽已經幫你問出了不少東西,這小賤人嘴巴硬身子軟,懟兩下就昏過去了,我叫李醫生過來給她打針呢。沒事,死不了的。”

如果不是因為面對的人是他的親生母親,白卓寒恨不得將眼前這張臉直接按進牆裡去!

“媽,我最後說一遍,讓我見唐笙!”幾乎是在咆哮著,白卓寒一腳踢翻身邊的摩托車,拽下油箱一股腦潑在大院門前。

咔嚓一聲,他剝開手中的zippo。

“讓我見唐笙。否則我們一家人今天就死在這一處!”

“卓寒!卓寒你要幹什麼啊!快放下打火機!”趙宜楠嚇得面如土色,她做夢也想不到兒子竟會決絕到這個程度。

但是對於此刻的白卓寒來說,也許這場火,他早在十幾年前就很想放了……

說不定可以燒掉噩夢,燒出重生的洗禮。

“你在幹什麼!”門口一輛加長林肯停下來,白老爺子在助手的攙扶下推開門下地。

“我才離開幾天,居然還想燒房子!白卓寒,你腦子壞了麼?”

白瑞方在這個時候突然回來,的確是趙宜楠始料不及的。

噗通一聲跪坐在地,她像一隻渾身溼透的麻雀,肩膀抖得毫無章法。

“爺爺……”白卓寒放下打火機,閉了閉眼。剛想給老爺子讓出一條進門的路,就聽裡面咣噹幾聲撞門響!

渾身是血的醫生驚慌失措地跑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