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一旁的馮佳期衝杜七月打量了幾眼:“杜姐,你以前也是跳舞的?”

“嗯,是的呢。”

“七月姐可是專業的芭蕾舞表演家,你看看這個身材和氣質。”聽到唐笙誇她,杜七月連連謙遜笑道,“沒有沒有,不過就是個賣藝的舞娘罷了。好多年不跳,連腳尖都立不起來了。”

“我看得出來,你剛才進來的時候,走路的姿勢就像個芭蕾舞者呢。我一個好朋友以前也是跳芭蕾的,之前聽她提到過,年紀大了以後,過度訓練時落下的病症,都——”

“你哪有那麼個朋友?我咋不知道?”唐笙問。

“唉,我跟你提過的呀。就是阿蓮,楊頌蓮啊。”

“馮小姐,”杜七月突然插話道,“你說的楊頌蓮,是不是夜如瀾的那個。”

“杜姐,你認識?”馮佳期不由感嘆,這世界要不要這麼小啊。

杜七月尷尬地搖了下頭:“也不能算是認識吧。只不過,我以前也在夜如瀾待過。”

好好的良家姑娘,誰會願意去那種地方跳舞呢?

馮佳期輕輕哦了一聲,不方便細問。不過杜七月既然自己主動提了,她也就認真聽聽便是。

“那都是十多年前的事兒了,我只跳過一年就走了。但好多姐妹都留在那。幾年前有次聚會,我們都去了。當時的駐場媽咪,就是你的這位朋友吧。我們有過一面之緣,倒是沒說幾句話。”

“哦,這樣啊。阿蓮現在也走了。”馮佳期沒有細說,她總不好告訴杜七月說,夜如瀾一代代江山換過去,現在的老大是她男朋友吧。

“我記得阿蓮長得高高瘦瘦的,氣質也不錯。還有,她的兒子超級可愛。”杜七月的回憶不小心引起了馮佳期的關注。

“你說的,是一個叫小濤的男孩對不對?”

“這我就不清楚了。”杜七月笑了笑,“反正當時只有三歲大,古靈精怪的。我們散場後往外走,孩子大概是被他奶奶還是姥姥的牽著,在停車場那等他媽媽。人精似的,講話像個小大人。所以我印象特別深。”

馮佳期覺得不太對勁兒。

她是親眼見到過小濤的,那孩子目光呆滯,行為遲緩,口水滴滴答答。怎麼看都不可能用古靈精怪來形容吧。

“你確定那是她兒子?”

杜七月不明白馮佳期為什麼突然就認真了起來,但還是仔細地幫她回憶了一下,並堅定地點了點頭:“我聽到孩子叫媽媽的。還問媽媽今天累不累,回家講故事之類的。”

不可能呀?馮佳期越來越迷糊了。

楊頌蓮分明就跟自己說過——小濤是先天腦不發育不完全。

難道杜七月五年前看到的那個三歲小孩,跟自己前段時間看到的七八歲的男孩——不是同一個?

但是也太巧了吧,按年齡對照看,應該就是同一個啊。

“佳佳,你沒事吧?”唐笙拽了拽馮佳期的衣袖。這會兒杜七月聽到外面的車子叫,應該是她的邵先生來接她了。

“那,阿笙,馮小姐,我先走了。以後有什麼事,保持聯絡吧。”

“嗯,七月姐慢走哈。”

告別了杜七月,唐笙拖著椅子蹭到馮佳期身邊:“你還好吧?怎麼突然提到你的那個什麼朋友後,臉色這麼奇怪?”

“我沒事,”馮佳期拄著下巴,挑著杯子裡剩下的咖啡泡沫,“阿笙,你說一個孩子,如果不是天生的腦殘,還有什麼可能會腦殘?”

唐笙想了想:“父母教育的不好?那些熊孩子,總幹一些腦殘的事,大多都是爸媽疏於管教——”

“哎呦我不是跟你開玩笑,我說的是腦部殘疾,類似於智障那樣的。”

唐笙又想了想:“那可就多了。發燒不及時送醫院,燒壞了?意外車禍被撞了?或者爬高層掉下來摔的?門縫夾了驢踢了,怎麼都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