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他喜歡你,但我捨不得你再受一次傷害,你究竟明不明白啊!佳姐,我是把你當我的親姐姐來心疼的。我不願意你跟那樣的男人受苦,不願意你被那樣的婆婆欺凌。我媽總跟我說,是我們家沒福氣,沒能娶到像你這麼好的媳婦,是我哥沒這個命……”

看到馮佳期臉上縱橫零落的淚水,傅婷月趁熱打鐵地衝上去,一把摟住她單薄的雙肩,“佳姐,嫂子……你就算要趕我走,我也要把這些話說出來。嚶嚶嚶……”

傅婷月是個多討厭人的小姑娘啊,馮佳期想。

“小月啊,你不去當演員,實在太可惜了。放心吧,姐會好好培養你的。”

“佳姐……我說的都是真……”

“我信了。”馮佳期抬起手,香菸都要燒到菸蒂了。

“我信你說的還不行麼?”撣掉菸灰,馮佳期理了理女孩那些被淚水糊住的劉海。

“這個世上,真心為我著想的人已經不多了。你說得這麼誠懇,我寧願相信就是了。洗洗睡吧。我也累了。”

“佳姐……我要搬走麼?”

“隨便你。”馮佳期挑唇輕笑,“你不走我走,反正這房子已經被辦抵押股權了。要不了多久,銀行就來收了。

你想當明星,來華格我歡迎,去別處我也祝你好運。總之我希望你介紹自己的時候,可以說你是已故傅總的妹妹,但是別說是馮總前男友的妹妹。就算你真心疼姐了。”

甩掉高跟鞋,馮佳期徑自上樓去。就如她自己所說,她可以相信傅婷月是為她‘好’。

因為傅婷月的動機根本就不重要——

小姑娘就算把把腦漿子都攪合出來使壞又怎樣?無法改變的,是宋辭雲雙面的身份,和不坦率的假象。

馮佳期平躺在舒適的大床上,柔軟的墊子吻不掉她一身的疲憊。

枕頭下,冰冷的手槍散發著危險的氣息。

馮佳期心亂如麻,難以自控地捂住臉。

那槍,是在自己車子的副駕駛座位底下發現的。

想來是宋辭雲被自己送下車,去醫院之前,藏在那的。

都是真的,他的身份,他的背景,他的危險。

在那之前,馮佳期甚至想過——如果宋辭雲醒來,告訴她那都只是誤會,自己才不是什麼宋三爺。那些打打殺殺的東西,最討厭了。

或者說他已經洗手不幹了,現在就只想在她馮總麾下做一名經紀人,沒有遠大理想地過過小日子,明天比昨天老一點。

馮佳期還想過,要麼——

拋個硬幣吧。正面就怎樣,反面就怎樣?

可是她差點忘了,就在幾小時之前,她甚至還不確定自己已經愛上了宋辭雲!

原來,拋硬幣的意義只在於——當硬幣騰空的那一瞬間,你會突然發現,自己期待它是什麼!

馮佳期想,原來宋辭雲對她來說,真的是非常有吸引力的。

像雪裡磚,綿裡針,又美好,又危險。

可是,上天不會再給她一個義無反顧的十七歲了。

平靜地閉上了眼睛,三十歲的馮佳期告訴自己,不會再為任何一個男人失眠——睡不好面板老很快的!

***

“快去吧。我叫人把他媽媽趕出去了,就說現在是換藥時間,不給探訪。”白葉溪準備下夜班的時候,對一大早就躲在病房外的馮佳期說。

“大姐,謝謝你了。”馮佳期轉過走廊,剛要靠近宋辭雲的病房。就看到一個高大的身影剛從裡面出來,穿一身拘謹的保安服,肌肉塊跟注水了似的。

一看到馮佳期,那男人恨不能縮骨滾地。

“行了!你別躲了。”馮佳期快走兩步叫住阿泰,“我已經知道他是誰了。你是三爺的保鏢吧?”

阿泰:“馮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