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診斷書上寫著宮內未見什麼亂七八糟的字樣,白卓寒揉著太陽穴輕輕舒了口氣。

“我沒有報復你的必要,卓寒。如果你覺得,這段時間下來我們真的沒法好好相處,那也只是因為——身為兩個孩子的母親,我不太認可讓她們擁有這樣一個父親。

小白糖我帶回來了,王翠翠自願放棄了撫養權。以後……”

“不太認可?”白卓寒把唐笙擰過來,摁在沙發上:“你是孩子的母親,我是孩子的父親,你一句不太認可,就準備把你們的生活從我這裡完全撕扯出去?

這麼大的事情,你之前都不跟我商量一下麼!”

“小白糖我要定了,我自己的本事,自己找的人。跟你沒關係……”唐笙擰開臉,話語不急,但充滿了強勢與力爭。

“你自己的本事?”白卓寒放開她,冷笑不已,“唐笙你真以為你有能耐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王翠翠為什麼走投無路,又是誰告訴她丈夫,她有一大筆錢捏在手裡的?就憑你找個小姑娘過家家似的在火車站轉悠幾下,就能找到人?你太他媽天真了吧!”

白卓寒的話就像數九寒冬臘月裡劈頭澆下來的冰水,讓唐笙這個人都冷到麻木!

她撐著身子從沙發上滾起來,上前一把就扯住了白卓寒的領帶。

“你……說什麼……你瘋了是不是!”

“我說什麼?我說唐笙你這個沒見過人世險惡的聖母婊,你憑什麼就那麼相信人人都是好的?都是善良的?都是值得幫助和寬容的?

有些人,她就是活該被教訓。我給她好處,她不知道珍惜。我許她承諾,她不肯相信。非要帶著孩子離開我們,不撞南牆不回頭,最後落得什麼下場?”

“是你,故意放出的口風?讓她婆家孃家去爭她手裡的那筆錢?是你把她逼得淪落街頭?”唐笙晃晃悠悠地站起身來,幾乎要不認識眼前的男人了!

“有麼?我只是讓她明白,她的生活和原生家庭根本就沒有自己想象的那麼省心,她根本就沒本事給小白糖一個穩定而健康的童年環境。況且,我是商人不是慈善家,給出去一百萬,不是拿來養白眼狼的。總要看到最後的收益。”

清脆的一擊耳光,毫不猶豫地甩在白卓寒臉上。唐笙冷笑著盯住他,沒有絲毫迴避:“白卓寒,你真的太讓我害怕了!人性不是股市,情感不能拿來考量。小白糖是王翠翠的女兒,你可以幫助她們母女,也可以置之不理。但你不能這樣做……

白卓寒,你要到什麼時候才能明白!最強大的那個人,根本沒有必要把所有人都踩在腳下,玩弄於股掌才算贏。

你不可能在所有的時候,壓迫所有的人。也不能得到一切你想要的!”

唐笙這一巴掌打得近乎傾盡全力,白卓寒的臉頰上很快就隆起的紅印。

“這不是我想要的,是你想要的。只要是你想要的,我可以不擇手段為你拿來!你不是喜歡小白糖麼?當初是誰哭著喊著求我為你留下這個孩子!唐笙你忘了麼?”

“別再拿我當藉口了行不行!我不要這樣的陰謀算計,也不要這樣的男人。我的女兒,甚至也不需要這樣的父親。

白卓寒,你給我滾出去!”

唐笙旋身拉開門,“別忘了,這房子你已經過戶給我了,離婚再婚,算我婚前財產。我不想讓小白糖一回來,就感受這樣的家庭氛圍!出去!”

這會兒毛麗麗揹著她的小桃桃,正拎著兩筐菜進院子,一件這個架勢,嚇得半天不敢進來。

白卓寒點點頭話也沒說一句,奪門就出去了。

他已經多久沒有醉過了,這一夜,如果沒有酒——他想不透該怎樣數著一分一秒如酷刑般切割的時間,漫長度過。

阿笙,我……還能為你做什麼呢?

看著無辜的你別捲入一重深似一重的危機和陰謀裡,我是你的男人——難道你讓我去跟這個不講道理的世界去講道理麼?

我不得不眼看著你跟我們的親生女兒分別一年多久,甚至連你心愛的養女都留不住。我就不可以,做點壞事來讓我的女人和孩子開心一點麼?

卓瀾可以做壞人,為什麼我不行?

白卓寒走在漫無邊際的街道上,最後被兩臺琳琅滿目的娃娃機吸引了目光。

年少時光回憶殺,他彷彿看到扎著馬尾的唐笙用欣羨的目光守在那——

“卓寒哥哥,我也想要一個。”

抓娃娃是個技術活,而技術,跟臉沒什麼關係。不是說你長得帥就一定能抓的多。

當白卓寒用掉了自己身上的最後一枚硬幣,而她的小阿笙眼裡依然閃著失落的目光時,霸道總裁的氣質都是與生俱來的好麼?

當時白卓寒就抽了幾張整票扔給馬路邊攬活的裝卸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