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由我去接手這個死局,讓我哥以為這一切都是我在爭,我在奪。我的死,會讓白靖瑜的仇恨落下圓滿的句號。

雖然爺爺的醜聞可能會像茶餘飯後的笑柄一樣被親戚們津津樂道,但關於白靖瑜的這些秘密,將永遠成為秘密。這才是最後的結束!你明白麼?”

“我不明白。”唐笙搖頭。

然後白卓瀾被她氣得吐血當場。

“卓瀾,可是這不是卓寒想要的……”唐笙抱著他的肩膀,一邊手忙腳亂地幫他喂水漱口。

“他不是白家的人又怎樣?不是他的東西,我們大不了拱手相讓。他有實力,我有天賦,我們就是從小作坊開始創業,也不信就能餓死。卓瀾,這不是能說服我要犧牲掉你的理由。”

“這不是白卓寒想要的,但卻是他必須要做的!他是白氏聖光的執行長,他身上承載了一個商業帝國的夢想,成就上萬個聖光人的職業方向。阿笙,我沒有你想的那麼高尚。那個男人再虛偽,終究也是我的父親。我是白家人,我不願看到聖光集團最後落到一個分崩離析,手足相殘的下場。

除了我哥,我不放心把它交給任何人。就算是我最後的願望,你們,就不能為我犧牲一下麼?”

白卓瀾的聲音越來越弱,幽幽的吞息就像在祈求,在囈語。

唐笙的淚水落在他毫無血色的臉頰上,手心攥著微微的涼。

“我說了這麼多冠冕堂皇的……你要是聽不懂,就當我那些血都白吐了,阿笙……或者,你想想大姐……如果白靖瑜伏法認罪了,她和向大哥,還能在一起麼?大姐小時候很強悍的,總跟我們抓狂,但她骨子裡是個很需要被保護的小女人。她的幸福,太艱辛,太值得被維護了,是不是?”

白卓瀾反手握住唐笙的手,側揚起眉眼看著他。那帶點俏皮又痞氣的小表情,彷彿一瞬間拖著唐笙重回十七歲的夏天。

“我對媽媽的印象不深了,我爸爸,呵呵,我這輩子……沒有叫過他一聲爸。有時候我看著他的眼神,比起疼惜,大多是無奈。

他唯一愛過的一樣東西,就是顏面。而我,大概是他留下的,最沒有顏面的證據。

我缺失的愛,卻在我重要的人們身上,一一彌補回來。所以,要與哥為敵,是我今生最考驗演技的一場戲。

阿笙姐,其實……我也很痛苦的。”

“我能為你做什麼?卓瀾……你告訴我,我還能為你做些什麼。”

唐笙用臉頰貼著他的額頭,冰涼的,像是找不到體溫。

“我答應你……我陪你一起面對,我相信卓寒,他總有一天會明白你的苦心。我相信他的強大可以超越你所有的擔心。

我會守在你身邊,為了有一天,我可以在他傷心欲絕的時候告訴他。他的弟弟走的不寂寞,我替他做了他該做的一切!

卓瀾,從現在起,我聽你的,但你也要聽我的好不好?”

“好啊,那你親我一下。”白卓瀾微微一眯眼睛,半開玩笑的樣子,恨得唐笙差點把他順窗扔出去。

“你——”

“嚇唬你的啦。”白卓瀾笑了笑,“阿笙姐,在我眼裡,真的早就把你當做親人一樣對待了。你和我哥,同樣重要。”

然而唐笙還是俯下了身,在白卓瀾的額頭上印上了寵溺的一吻。

男孩紅了紅雙頰,臉上終於有了些血色。他略有無措地從唐笙懷裡撐起身來,換上一副嚴肅的臉孔:“那麼接下來,我要告訴你一些事,你得清楚現在你要做什麼。”

“嗯。”唐笙想,養狗養習慣了的人,發號施令的樣子總是那麼有腔調。

“聖光集團跟MB簽約研發的新品,年後就要投放市場了。上一次被向晚春搞砸了,這一次要是再出烏龍,聖光想要進駐歐洲的程序,可能又要延期35年。你知道市場瞬息萬變,一個停滯的決策可能會讓品牌一夜之間崩塌。所以,你必須得拿出鎮得住眼光的產品。”

“這是我的職責,而且……我也只有這點用處了。”唐笙點點頭,“可是我怕卓寒不信任我,就像上回那個運營部的總監,她在會議上提出了很多——”

“那個總監是我的人。”白卓瀾的話令唐笙詫異萬分,“為了做戲逼真,我把賣給陶氏日化的原料做了幾種配方的排他專利,年後上市會獨享T城幾個商圈專賣的銷售權。我叫王總監故意反對的那幾種方案,都是陷阱配方。就是為了逼你避開這幾類主題,回去重新做吧。”

“哦。”

“我投資陶氏日化,是應白靖瑜的要求。起先,我以為他只是想讓我把鍋背得踏實一點,隨便找一個空殼公司來嚇唬白卓寒。可是這兩個月來,陶氏日化增資比例突然高的驚人。新鮮的資本大多來自海外,這個架勢——怕是要跟聖光真刀真槍地幹了。”

“這……”唐笙驚訝不已,“這怎麼可能?白爸爸是卓寒的爸爸,就算他要找白家人報仇,也用不著整垮聖光啊。他的就是卓寒的,卓寒的不也就是他的?”

“所以,我擔心有人利用白靖瑜復仇的漏洞,在背後伺機蠢蠢欲動了。我們不能不留一個後招,就算是做戲,也要把戲文寫寫好。

阿笙,我相信以你的能力和天賦。絕對不會在明年的新品應季上讓MB集團失望的。

商場上明爭暗鬥的多了,但商品的實力永遠擁有第一話語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