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你終於找到了一顆比我和姐姐更加有利的棋子,可是你別忘了。就算卓瀾真的一時糊塗受你蠱惑,我相信他早晚還是會回到白卓寒的站位上!

一個家庭,一脈血緣的牢固和信仰,不是你想當然摧毀的!”

“你們真的太天真了!每一個人,不過都是因為自己那些求而不得的執念,被利用了而已。也包括我在內。

我也就是個無能為力的可憐蟲,該殺的人殺了,該報的仇報了,甚至都不清楚現在還能怨恨誰!

韓書煙,所以你們根本就不知道,真正的白三先生——”

隨著話音毫不猶豫丟擲的銀光弧線,瞄準韓書煙的要害飛速而來!

女人還記得很清楚,曾幾何時他手把手教授這些技能的時候就說。

一個合格的殺手,拼的不過就是能不能在敵人出手之前先發制人。

先中招的先輸,這是太弱智的道理了。

韓書煙比烏斯慢了一拍,但是她躲了過去。因為她終究跟這個家破人亡的老流浪漢不同——只要求生的意念更強烈,就連上帝都會眷顧。

韓書煙的刀精準地飛入烏斯的咽喉,在滾滾濃煙模糊了記憶,模糊了她曾奉為信條的堅持。

上帝創造人,主人創造殺手。既然人可以懷疑上帝,那殺手為什麼不能懷疑主人?

烏斯躺倒在地,雙眸定格了暗淡。他手裡還攥著那枚藍玻璃仿照的藍鋯石鑰匙,上面刻著異域風情的圖騰。

對於一個用了五十年時光來複仇重生的可憐人來說,也許他唯一想做的,就只是帶著這個信物回到最初的安定裡。那一片蔚藍,也許能洗淨猩紅的海岸,還本來原貌。

不管是韓書煙,韓雲曦,還是他送給上官易的那位拉美美女加布麗。

那些有血有肉的女人,還不是都如他的蓮娜一樣?不過是貪戀了一個男人的懷抱,竊據了一段生活,望向了一份安定?

“父親!”韓書煙推開一片倒塌的柱子,扶起烏斯抽搐不已地上肢,“你要說什麼!告訴我——”

老人的眼神越來越淡,越來越散。

咔咔作響地喉嚨裡,大股鮮血噴湧如箭。

“白家……可惜看不到這一場好戲……”

抓著韓書煙肩膀的手終於無力垂下,老傢伙最終也沒能瞑目地閉上眼。

韓書煙伸手幫他蓋上了眼簾,並將那隻贗品寶石安放在他胸口上。不算精緻地假藍,很快就被鮮血衝成了粉紫色。

閃閃明火很快吞滅烏斯的身體,噼噼啪啪的雜音一下子攫住了韓書煙的神經——糟了,他身上還有些炸藥,即時淋了水不能啟動爆破,但並不表示,在遭遇焚燒後不會帶來一點點反應!

韓書煙在逃與不逃之間,猶豫了三秒鐘……

&n!”

“東南樓梯角又爆炸了!會不會是烏斯?!”

消防車已經到位了。雲梯一架,水龍吞天!

“書煙…書煙她是不是在裡面?!”上官言甩開白卓寒的手就要衝進去,可是成排的消防武裝卻牢牢將他攔在危險區域外。

雙膝一軟,桀驁的男人像癱爛泥一樣跪坐下身。他抬頭看了看眉目平靜的白卓寒:“我說,當初你詛咒唐笙去死的時候……後來用了什麼方法解咒?”

白卓寒想了想:“不記得了,可能我運氣好吧。”

上官言的臉頰微微抽搐了一下:“那我呢?十年失憶已經用盡了我所有的運氣吧?有她守候的這十年,把我後半生的運氣也透支了吧?”

“嗯,可是我覺得書煙的運氣不錯。應該死不掉。”說著,白卓寒伸手往前一指——

就看到那女人像從地獄裡摘來彼岸花的使者一樣。

堅韌,傲人,目空一切的淡然鋪就身後火海刀山。

上官言愣了愣,收斂住火燒火燎的失態。

他沒有立刻迎上去,而是傲嬌地轉過了臉。

“烏斯死了,”韓書煙平靜地對白卓寒說,“這次我確定,死透了。可是……”

“可是他臨終前有話?”白卓寒剛剛放鬆地眉頭再一次繃緊起來。